田桑又遇到野狼。
而且正是前兩個月她在山裡遇到那群。
領頭那隻就站在火光邊緣。
龇牙低嚎着,命令四周的狼群進攻。
它體态威武,高過人的胸膛。
又是那雙充滿野性、神秘的黃金利眼。
似怒非怒,平頭挑視着,令人膽寒。
狼群極有組織性。
并不是毫無章法的一擁而上。
起初狼群都是屈膝保持攻勢逐步往前。
待将人圍死。
便從各個角度分出一部分繼續向獵物逼近。
而其餘的則是放大狼嚎,留在原地造大聲勢,惡眼盯着。
“成精了吧!”
田桑特别害怕。
跟闆闆兩個相互攙扶着抖成一對。
此情此景,同類間一般都會産生情感共鳴。
常規發展應該是先抵禦共同的敵人。
也就是面前這群垂涎欲滴的狼。
可第一波現身的那兩個黑衣人偏偏心大。
就在被狼群逼退,距離田桑七八尺遠時,突然一個回身朝她‘唰唰’射了幾枚飛針。
好在許家兄弟反應快。
恰在此時,狼群開始撲上來。
所有人才又一緻對付野狼。
那些狼個個兇悍。
打鬥時,除了刀光劍影,就是惡狼的口水滿天飛。
全場就田桑和闆闆不會武。
于是兩個又攙扶着蹲在一棵樹下。
若是有打鬥逼近,他們就又換棵樹蹲。
田桑看着那兩個使飛針的黑衣人。
知道是故人來了。
現場很混亂。
使飛針那兩個肯定是要殺田桑的。
一邊跟野狼周旋,一邊找機會動手。
另兩個穿夜行衣的卻像是玩cosplay走串了場的。
殺手不像殺手,好人不像好人。
想跑跑不掉,想打又很慫。
打鬥間,野狼頻頻去扒拉毀壞火堆。
最後幹脆一人拿一隻燒着的木棍在手上。
現場很混亂。
那些狼比想象中的更加兇悍。
即使會武也讨不到什麼便宜。
于是,受傷的受傷,流血的流血。
頭狼此時退回黑暗裡。
等田桑察覺背後有邪惡的狼嗚時,已經晚了。
它沖向田桑。
闆闆居然起身擋在田桑面前。
電光火石間,看許家兄弟拼盡全力折回也趕不及了。
卻有一計粉塵搶在他們之前迷了頭狼的眼。
待粉塵稍稍散去。
田桑和闆闆已經被一個青衣少年拖到安全的地方。
正是孫晟。
“阿晟!”田桑兩眼泛光被孫晟摟在懷裡。
“阿晟!”闆闆也兩眼泛光挂在孫晟的大腿上。
由此可知,孫晟跟那粉塵同時出場。
一手抱一個,一腳摟一個。
頭狼被那粉塵迷了雙眼,正在四處撕扯咆哮。
餘下野狼看頭領被傷,也落了氣勢,夾着尾巴紛紛後退。
情勢扭轉間,隻聽地上有人喘着,快背過氣的感覺。
他匍匐在地,手裡拿個白面布袋子抖着,說不出話來。
是未雨。
隻因他家郎君午間修整時憑着男人的第六感聽到田桑的聲音。
于是走一段不放心又折回來。
直到入夜聽到這邊的動靜。
孫晟和未風一邊跑一邊飛。
而不會武的未雨。
全程靠跑,上下氣不接的跑。
“待會兒再跟你算賬!”孫晟扔下身上這兩個。
看未雨已經累趴了。
于是往未風那兒看一眼。
主仆協力。
未風拿了未雨手中的面粉袋扔到空中一劍劃破。
孫晟則利落奪過就近一人手中的火棍扔出去。
面粉在空中被引爆。
同上回一樣,狼被吓着了,盡數而逃。
待火光褪去。
那四個黑衣人也不見了。
危機暫時解除。
衆人歡喜時,孫晟卻難得生了回真的氣。
他就那麼瞪着田桑。
拳攥得青筋暴突,咯吱直響。
田桑有些不敢看他的臉。
膽怯往後退兩步,終又鼓起勇氣回到他身邊。
她擡手去舒孫晟皺成山的眉頭。
讨好的,溫柔的。
又拉起他的手。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慢慢将他的拳散開。
而後低眉伏小道:“我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隻聽到許盛手上唯一存留的一根火棍‘噼啪’炸着。
一股冷風掠過。
險些吹滅。
也帶走了孫晟的怒火。
他一把推開田桑,走到殘餘的火堆邊。
未雨堪堪爬過來坐起。
從背簍裡拿出一隻腕粗的雪白蠟燭,朝許盛揮手道:“來,借個火。”
蠟燭燃着了。
“這是前幾天看你們煮那烏,臼子做的吧!原來是蠟燭啊!”田桑覺得新奇。
此時未風找來枯葉樹枝。
三兩下的功夫,新的火堆就搭建起來。
衆人圍過來,終于暖了。
未雨替自家郎君找來更粗壯,更舒适,帶根枝丫作靠背的枯木凳。
又從懷裡小心拿出孫晟的書遞給他。
孫晟看起書來,一個字也不肯講。
風雨拉了許家兄弟去幫忙砍松丫。
闆闆則是有意無意往孫田兩人身後靠,伺機偷聽。
田桑就蹲在孫晟身邊。
想了半天,從包袱裡拿出餅和肉。
依剛才烤了做個肉夾馍舉高遞給他。
孫晟挪開書,不動聲色埋眼看過去,“什麼?”
“肉夾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