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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山裡野(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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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裡不知道繞了多久,終于見到了官府尋而不得的匪巢本巢。

那是處天險絕壁,崖邊僅有兩人守在鐵索橋頭,彼岸才是真正的匪巢入口。

橋頭的看守覺察出古怪,明明出去四人四馬,回來卻是四人三馬。

“橋前下馬!徐五請二當家的駕!”右邊那個看守,一手舉着火把,一手将大刀紮進土裡,單膝跪到痦子男面前,眼神猶疑。

孫晟又将比在痦子男腰間的匕首紮深了一分。

痦子男深知其意,隻不動聲色扯了下嘴角,深吸口氣,“你過來。”

下跪的人擡頭,慢慢起身,想将火把湊近看個究竟。

忽然‘啪’一下,痦子男狠狠扇出去一個耳刮子,怒道:“沒見馬少了一匹嗎?巡夜時遇到蟒蛇咬死的,老子也受傷了,要騎馬過橋,還不快讓路!”

“這,二哥沒事吧,傷得如何?……可寨裡的規矩……”

又是一計響徹山谷的耳刮子,“他娘的,老子受傷了都不好使?大哥傳來飛鴿讓我等回來立刻過去,不然你去請他出來接我?”

“二當家恕罪,小的這就開橋!”

守橋的小兵轉動機闊,将連通主橋的引橋鐵索放下,幾人這才駕馬上了路。

繩橋兩邊做了九尺護欄,騎馬通過也隻略略晃蕩,可見這橋重而結實。

走到橋中央,不斷從橋下竄出陣陣呼嘯的陰風,孫晟知道,那風聲,沒有個百丈千丈的深谷是發不出這種聲音的。

好在有驚無險,安全過了橋。

與其說是寨門,不如說是依山體樹木而建的城牆,想要攻寨,卻與移山無異,而且還得先過那橋,除非有内應,否則就算官府找到他們的巢穴,一年半載也攻不下。

“這山防如何?”馬上的痦子男忽然冷笑問了孫晟一句。

他神也不慌了,放松姿态,嘴角一時咧出陰詭的幅度,“我與大哥出生軍旅,早年在北邊打仗,将軍無德欲殺良冒功,我們哥倆不從,于是投信舉發後,叛逃進到這山裡當了匪。”

說着,竟伸手從後頭一把抓住孫晟比着匕首的手腕,回眸冷笑,“這寨子裡的防禦、工事、人頭排布皆出自兵法實戰,想救人,可不能用強!”

話方畢,便看四面八方都亮起了火把,他們已經被人包了圓。

山寨的天頓時亮了。

正前是坡天梯,頂上有座瓦蓋大殿,殿前正站了個男人,他兩腳微分,英姿勃發,負起雙手,正昂首居高看着這裡。

痦子男喊了句‘沒事’,就将一個壯漢叫到跟前,交代了被綁那三個兄弟的下落,讓他們火速去尋。

孫晟的手心不斷冒着細汗,被人請君入甕了?他有些混亂,覺得自己很倒黴,不過是踏個青,訪個友,官府經年都找不到的匪,偏偏他一邁腳就遇上了,難道自己真是掃把星轉世?這話誰說的來着?

他驟然警醒,雖然對方人多勢衆,卻并不打算松手,風雨看主子行事,也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二弟勿擾,聽說你受了傷,身體可還妥當?”男人從容朝下邊喊話。

由此看來,頂上站那人就是這群山匪的頭頭了。

痦子男似乎從那人言下聽出些門道,于是松了把力氣,緩和道:“兄台好膽量!我觀方才林間,你将我那三個兄弟綁在樹上,走時卻在他們身上撒了虎尿,是怕他們被别的猛獸吃了吧,看來你們不是惡人。隻是,你這匕首若再進一寸,我的腰子可就真要廢了,不妨說說你的訴求,或能善了也未可知!”

孫晟依舊不肯放開,四下看眼那些圍上來的山匪,道:“卻如大王所說,我們是來尋人的,你信裡提到那四個是我的朋友,這次進山本是去西邊會友,并不與貴地相幹,更不是你信裡提到的那樣,還請大王放人!”

痦子男愣愣,忽然望着山頂,“你說的朋友是她嗎?”

孫晟吃驚慢慢尋摸,忽然定睛在那頭領身側。

“老孫,老孫,我們在這兒……”是田桑,她左手正舉個雞腿兒朝孫晟揮着,右手拿隻沒了一腿的燒雞啃着,跟那匪首勾肩搭背,滿臉燦爛。

大殿内外排開了三五丈的席面,燈火輝煌,絲竹掩樂,老老少少聚集一處,歡歌笑語聲此起彼伏。

大家歡樂唱跳,飲酒談心,好不快樂,隻有孫晟瞪着田桑一臉愁苦憤懑。

“什麼!他才是孫家郎君!”匪家大哥一臉醉态舉着一副畫像走到孫晟身邊比對。

田桑在另一邊,頂張油嘴和兩坨绯紅的面頰,捧起孫晟的臉就往那畫像上湊,她也醉了。

原來這就是孫一丁的安排,早些年孫家老家主路過這山,與他們結了善緣,孫一丁怕兒子在山中遇險,于是提前給寨裡傳了信。

這張孫晟的肖像也是孫一丁畫了夾在信裡一并送來的。

可田桑穿着孫晟的舊衣,又扮個男裝,面容俊俏,跟那畫中人足有七成相似,詢問之後的确來自浦苗鄉孫家,又黑燈瞎火的,就被錯認了。

又匪大哥飛鴿傳給痦子男的信裡說擄了四個偷間銀亂的惡人,其實是他們家的行話,意思是指重要的人。

匪大哥和田桑醉成一對,臉貼臉湊到一起看看畫又看看孫晟。

“不像,确實不像!”兩人絮絮叨叨說着醉話。

孫晟始終耷拉着眼皮,胸中郁郁不樂,懶得搭理眼前的醉鬼。

猛然間,田桑又捧起孫晟的臉,張開血盆大口就沖他嘴咬過去。

沒錯,是咬過去,因為兩個醉鬼說他本人跟畫上那個玉面朱唇的帥哥不像,于是田桑就将不像的那個的嘴唇咬破,果真鮮血一染,孫晟眉眼一振,像了九分。

都說自作孽不可活,孫晟從昨晚到今晨都一副這種表情。

他一見田桑就想沖上去咬死他,這回他放棄了自己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準則,在腦海裡直接連咬帶掐,不掐死她也咬塊肉下來。

匪家大哥幫他們補齊了裝備,熱情将他們送回了昨夜那地兒。

除了孫晟,餘下的都喝了酒,盡管有些宿醉頭疼,但肉吃爽了,又睡的軟榻,精神格外好。

“昨夜你在馬上挾持二當家,面對千軍萬馬都不認慫的樣子太TM帥了!接連幾回救我,搞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田桑走到孫晟身邊,談笑撞了他一胳膊。

又是昨夜,孫晟滿臉頹喪,聽到這個詞,一聲冷笑過後,落寞轉身走了。

“走錯了,這邊!”田桑扯住孫晟的衣袖,笑他走反了向。

孫晟擡頭看眼天時,惜了一下方才結疤的雙唇,“已近日中,按原定計劃今日這面是見不到了!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啟程回去了,我們也回吧!”說着又要往回走。

大家都面露愁容,待孫晟走出幾步,田桑又跟上拽住他的衣袖,“萬一沒走呢?萬一他們也十分想見你,願意多等你一會兒呢?”

“萬一!萬一!”孫晟的眼紅了,他回身逼到田桑面前,“哪兒來那麼多萬一!算我倒黴!”他強壓住憤怒,說話間嘴唇結的疤重新裂開一道口子,露出猩紅的血肉。

片刻,洩了氣,轉身又走,田桑卻沒松開他的手,她眸光閃爍,驟生出一種不可撼動的堅毅,“不試試怎麼知道!”她很平靜,語氣溫柔,主動幫未雨背起一個竹簍,拉起孫晟的手毅然往前。

衆人随即收拾行李跟上,誰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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