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朝她點頭示意。
衆人讓了位置,正中搬來一張長桌,那女子被擡了上去。
那女子身上除了青斑外再無傷痕,接下來是滴水,王安在客棧時就曾見過這個法子。
出乎意料的,水并不像客棧那日一般順着就流了下去,而是停留在皮膚上,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才堪堪落下。
蘇辭僅試了三處,上側手臂、腿上方和下方皆出現同樣的停留情況。
空有停留,不見傷痕。
蘇辭起身,離開衙門大堂。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之中,他回到大堂,手中還帶着一個火爐。
白梅被傾倒在桌上,蘇辭将白梅果肉依次取下,加入蔥、川椒、食鹽,合在一起研爛,一團爛泥巴一樣的東西被蘇辭捏成一個一個的小餅,捏好的小餅被放在火爐之上灼烤。
梅子的清香在大堂之内萦繞着,衆人的視線均停留在火爐之上的白梅餅上。
胡一手小聲道:“白梅餅,烤熟之後,外酥裡嫩,内帶香甜,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這蘇仵作是驗屍驗屍餓了麼,要不然我去廚房給他炒倆菜?”
白雲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是她想吃白梅餅。
“回去給你做哈。”
王安聽着胡一手交談,她也不清楚這白梅餅有何用處,但總之肯定不是驗屍驗餓了來個餅子充饑。
下方也有細微的交談聲,不過柳娘格外的安靜,不對蘇辭的行為多加評判。
術業有專攻,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領域不多加評論,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白梅的果香在大堂之内萦繞了好一會兒,蘇辭才動作着将其取下。
隻見他先是取了一張白紙,将白紙輕撲在屍體方才有水珠停留之處,接着手持木筷,将烤的焦黃的白梅餅置放在白紙之上,将白梅餅盡數置放後,蘇辭站在一側,不再有後續動作。
他似乎是在計算着時間,停留了一會兒,蘇辭便動作着将白梅餅依次取下。
取下時,白梅餅定然是不與剛出鍋時那般滾燙,蘇辭直接用手将其拿起,放在一旁空白桌上。
白梅餅移開後,接着便是紙張。在衆多視線之下,蘇辭緩慢将其掀開。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女子原本青白的皮膚之上,出現了一塊黑褐色的瘢痕。
王安了然,這白梅餅原來是這種用效。
所有紙張皆被掀開,而出現瘢痕的地方隻有寥寥幾處,其餘幾處皆無任何變化。
這時輪到蘇辭差異,接着他眉頭緊皺像是思考着什麼,随後倉惶跑出大堂外。
這次更上次有些不同,他似乎是沖着衙門大門而去。
殿内幾人趕忙追去,根本追不見他的蹤迹,王安運作輕功輕松追至他的身側。
但她并未出面阻攔蘇辭,而是跟在他的身後,她想知道蘇辭這是要做什麼。
經過方才白梅餅一事,王安知曉他定然是有目标之人,雖然他從衙門跑出這種行為看起來很像是因為學術不精而逃離現場。
王安跟了一會兒,發現蘇辭大跑的方向是朝着城門而去,這是要離開?
這更像是學藝不精逃避之人……
他要跑去什麼地方?三山縣還是蓮子村?
可不管是三山縣還是蓮子村距離林霧都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難道他打算就這麼一直跑回去?是頭馬也不能這麼跑吧?
王安思索片刻,随即調轉方向,朝着劉府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王安再次追上蘇辭,此時她是駕馬而來。
“蘇辭!蘇辭!騎馬去的要快!”她直接表明來意。
蘇辭停了下來,王安立即翻身下馬,将缰繩交給蘇辭。
蘇辭翻身上馬,一句“多謝”後,便揚長而去。
千裡拖着蘇辭,馬脖前還挂着一個小包袱,是王安适才系上的,裡面塞了銀錢以及幹糧。
她朝着蘇辭背影喊道:“馬跑不動了就歇歇,别給我馬跑死了!”
喊完之後又加上一句:“千裡餓了就吃,别餓死了!”
王安立定沒一會兒,衙門那群人追了上來,隻見王安一人。
“人呢?”劉征問。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