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聞朝雙手環抱在胡一手腰間,一手掌扣在另一手手腕處。
“我真不是你師兄。”胡一手兩指從上下兩個方向将聞朝唇瓣合在一處,翹起弧度就跟鴨子一般。
他也不好強硬掙開聞朝雙手,但也聽不得這人哭哭啼啼喊自己師兄,隻好用指尖将他嘴捏起。
見王安前來,他腔調之中都帶上幾分委屈,“老大,怎麼辦。”
王安在心中松了口氣,她還在想發生何種情況連白雲都無法救下胡一手,待親眼瞧見,這情況她的确救不了。
同門多年,聞朝不會記不住自己師兄是何容貌,“傷到頭了?”
胡一手颔首,“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記住他有個師兄,而且這個師兄還是我。”
正巧蘇子恒返回,王安問:“這能治好嗎?”
蘇子恒道:“情況特殊,他這症狀不像是受到外力極大,更像是中毒。”
中毒?!
王安問:“什麼毒?能解嗎?”
“可以調,不過需要些時日。”
在解毒前一段時日這聞朝都會是如此模樣。
在街上尚且能夠出手救下聞朝,如今隻是需要收留他一段時日。
救人那便好好救,若王安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在如此之際将聞朝趕出門。
“聞朝是吧。”王安叉腰上前。
她俯身與坐在床上的聞朝平視,道:“你師兄欠了我一筆錢,在我這裡幫工來還錢。你有錢替他還錢嗎?”
“師兄你欠她錢嗎?”聞朝仰頭問胡一手。
“嗯。”胡一手自然不會拆穿王安。
他将手松開,起身尋找,從他那日穿着的衣物之上掏出一個荷包,交到王安手中。
王安将荷包打開,心道這小子還挺有錢,擡眼冷面道:“不夠,你們兩個都留下來幫工直到還清楚再讓你們兩個離開。”
聞朝一覺醒來身處一個陌生房間,自己是誰、家住何方、年歲幾何這些通通不記得,并且心中有種失去最重要東西的感覺。
直到有一個人出現,聞朝隐約在腦海之中抓到了一個人,是自己的師兄。
跟着師兄,總不會錯。
他牽住師兄垂落在身側的手,即使他不記得不清不楚,可仍然能夠感覺到,這舉動他似乎經常做。
胡一手隻當他同師兄便是如此,努力扮演着聞朝師兄的角色。
聞朝幼年時怕黑,一入夜便會跟在師兄身側牽着他的手,那時的他跟個小狗一般搖着尾巴跟在師兄兄身側。
當聞朝年長些,他逐漸不再懼怕黑暗,也不再牽着師兄。
可現下這些聞朝記不得、胡一手不知曉,隻有師兄知曉。
即使師兄知曉,也永遠不會來提醒他。
“抓好點的藥。”王安将荷包扔給蘇子恒。
她接着向胡一手道:“他是你師弟,你管好他。”
待房間内人陸陸續續離開,聞朝才開口朝師兄交談。
“師兄,我的小方在你這裡嗎?”他腦中又回憶起一些東西。
胡一手這個冒牌師兄定然不會知曉,“小方是誰?”
“師兄你忘記了麼?是我算軸的名字,還是你給它取得名字呢?”
胡一手頓悟,聞朝是有些記憶喪失,但有些他最重視之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因為執念太強。他最在乎的兩樣,一個是師兄,一個是算軸。
“小方壞了。”從胡一手手中接過那碎成幾個不規則小塊的算軸,聞朝眼眸垂下。即使眼皮垂落遮擋住他眼底情緒,胡一手仍能從她發頂之中的縫隙之中讀出他難過的情緒。
但随後他揚起腦袋,将眼底所有情緒毫無保留暴露在胡一手面前。
“師兄,我的小方壞了嗚嗚嗚。”難過的淚水就此決堤。
哦,忘記了,我現在是聞朝師兄,是他最親近的人。在師兄面前,所有情緒皆無需隐藏。
他現在最需要師兄的安慰,胡一手手輕拍他的背部,先是安慰,接着是擦眼淚,然後是承諾師兄是想辦法幫他修好這個小東西。
尋了個借口,胡一手帶着算軸敲響周子房門。
“胡哥?”
“快快快,幫你胡哥一個忙。”他将拳頭伸直周子面前,攤開掌心,“嘎巴”一聲,一塊小碎片掉落在地上。
胡一手将手中碎片放在桌上,迅速低身将“逃兵”撿起,放在桌上。“弟弟,你看看你能修修這個不?”
小周挨個拾起在手中打量,最後得出結論,太複雜,他不會。
“弟弟,你連碩大一個木鳥都能做成,這一個小方塊反倒不會修了。”胡一手不信。
“這個……太精巧了。”在木匠眼中,越是體型大越是容易,越是小便越是巧越是考驗技巧。
不過這也怪不得周子技巧不行,而是他第一次接觸小物什就是這術命閣流轉改進上百年的算軸。這東西拿到江湖上,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能夠修好的人不超過五個。
胡一手為難:“那怎麼辦?我剛答應了我師弟要想盡辦法把他修好。”
周子感慨,“胡哥,你這個師兄做的很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