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今天這螃蟹怎麼吃?”
宋靖秋生的清秀好看,這一生起氣來,身上的書生意氣看起來更濃了,雖面露兇光眉有煞氣,但老祖宗卻不覺得讨厭,甚至看上去還覺得有些喜歡。
這種儒雅幹淨,滿身書卷氣的小書生,一旦染上些隐忍不發的暴戾之氣,就像是在霜雪般的白紙上,潑墨揮毫,縱情所書的狂草,雖有書墨之氣撲面而來,卻依舊遮不住撇捺之間的恣意狂放。
在老祖宗眼裡,這樣半遮不掩的宋靖秋,才最是令她亮眼。
蘇蕭閑眯合着雙眼,有些癡迷的看他,體态婀娜,她本隻是在欣賞獵物,卻不經意的讓他臉紅了。
“你,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吧……”隻要别再這麼看我。
宋靖秋這話從說出口開始,便是一個字賽着一個字的沒底氣,說到最後一字的時候,那聲音已經有些走調失音了。
他雖還想繼續與人杠下去,卻被蘇蕭閑這目光盯得雙頰發燙,頭腦發昏,實在經受不住,隻得投降。
蘇蕭閑方才那眼神,若是再瞧一會兒,隻怕他就要以為她并不是想吃螃蟹,而是想要吃他了。
“那便拿最肥的那隻做了蟹黃粥,其餘的做醉蟹吧,我瞧着那娃娃這次來,倒是帶了幾壇好酒。”
蘇蕭閑這鼻子倒是靈,孟舟方才趁着宋靖秋叫他去買菜的功夫,捎上來幾壇上好的花雕,轉頭就讓她給聞出來了。
“好,我方才洗了幾個桃子,就放在那兒,你先去吃些,我們倆這就去做飯。”
說來也是奇怪,她明明記着在人間有一句話,叫做君子遠庖廚,可瞧着宋靖秋和孟舟,這一個兩個的廚藝卻都挺了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仙山之上的考核,還包含了廚藝這一關。
蘇蕭閑看着那倆人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的身影,随手拿起了一顆桃子,不得不說這仙山上的水土的确是好,光說是她手裡的這個桃子,長得就要比她從前在外面吃的那些,都要周正。
怪不得世間衆人都樂意削尖了腦袋,往這兒跑。
隻是這桃子再好,比起九重天上瑤池之中的那些,也還是差遠了。
不過……也還算能吃。
老祖宗拿着桃子,剛咬下第一口,就聽見廚房之中傳出一陣鬼叫,那蜜桃多汁,她這麼突然一被吓,連桃汁帶桃肉的一時間全堵在了嗓子眼,險些嗆得她一命嗚呼,直接見她父王去了。
“哪個毛頭小子,存心和他老祖宗過不去……咳。”
蘇蕭閑順手拿起宋靖秋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桃汁,說話間便要奔向廚房,興師問罪,卻是在撩開簾子後,就立刻被一陣血氣撲面。
待她仔細詢問過後,才明白過來,方才那一聲鬼叫,原是因為孟舟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頭了。
宋靖秋本在一旁若無其事的站着,突然看見蘇蕭閑撩簾進來,又想起自己前些天切了手指,當時她的那副表情,貌似不太喜歡見到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