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良出來時簡直沒眼看,連自己的人生都掌握不了的人還企圖在賭桌上翻盤嗎?活成這樣實在可悲。
布加拉提看慣了這些紙醉金迷的場面,他同樣不喜歡待在這裡。
人群中時不時猛烈爆發出來的尖叫很是讓人煩躁,月良感覺額頭青筋都在跳,她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但是她從中聽到了微弱奇異的呼聲,如垂死者溺亡的掙紮。
濃烈的酒臭撲面而來,在經理的驚呼聲中一個形容枯槁的矮瘦男人東倒西歪往月良撲了過來。
就在他要碰到的一瞬間,一記力道十足的上勾拳正中男人下巴,沉悶的碰撞聲中他應聲倒地。
布加拉提隻慢了半拍月良就已經一拳打趴下了對方,人可不是貓,她隻能勉強忍受貓硬纏着她。
離得近的賭徒還探頭想看發生了什麼,布加拉提轉身就是一道怒吼:
“看什麼看?你們也想被揍嗎?!”
在公共場合盯着黑手黨成員看會被視為對他們的挑釁,沒人想觸這個黴頭,四周的人立刻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回頭關注自己的事。
經理滿頭大汗道歉個不停,又是手忙腳亂的跑去喊人拖走地上的醉鬼,真是要命,他根本不想惹到熱情的人。
布加拉提正要蹲下檢查這個男人,雖然有時看上去隻是普通的搭讪,但免不了有人混入其中發起襲擊,他對此很有經驗,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況且就算喝昏了頭也很少有人會找他和月良的不痛快,不會有人想挨他們的打。
“等等布加拉提,你别靠近他,我感覺有股奇怪的臭味。”
月良一把拉開他放出替身,剛才她就覺得這個人不太對勁,那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她仔細回想一番終于确認。
“這家夥是吸嗨了神志不清。”
月良借用共通視野看清了這個男人的樣子,整個人瘦削得差不多隻剩一層皮挂着,皮膚泛着不健康的青紫瘢痕。
她那一拳下手相當重,普通人早就昏倒了但他還在稀裡糊塗癡笑,下巴都被打歪了。月良很确定自己那一下打掉了對方幾顆後槽牙,生命力還怪頑強的。
布加拉提神色凝重,他也看出來了,這種磕藥磕得神志不清的人他在街頭小巷見過太多,然而每一次看見心裡都格外緊繃,他的故鄉不該有這種東西存在。
但他突然發現了其餘的不對,“從剛才開始,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還有經理為什麼還沒過來。”
原本吵鬧的賭場如同按下了靜音鍵,那些賭紅眼的賭徒們不知何時起一個個昏死狀倒下一片,月良後知後覺想召回忒修斯之船,然而感知卻不受控制,連布加拉提也開始脫力。
“是替身攻擊、不會有錯,就是那個家夥……什麼時候……”
月良視線中最後隻看到那個倒在地上邊嘔血邊傻笑的男人,他嘴裡含糊的念叨着什麼。
“……Confession Ceremony、……發動了。”
“不要爬到我身上,你總掉毛。”
月良提溜起那隻老往她身上蹭的大貓試圖讓它走開。
她不喜歡被動物沾一身毛,但這貓永遠裝聽不懂,别以為她不知道它聽得懂簡單的指令。
貓果然裝無辜喵了一聲,不是拖拉機般而是很可愛的叫聲。
貓一個飛躍又跳到她腿上,呼噜着要抱抱。奇了怪了,這貓竟然沒先揍自己一頓再撒嬌。
月良茫然的任由它趴着,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是很想摸貓,腦袋也有點暈暈的。
今天應該去賭場收保護費了,哎,真不想工作,雖然不用打卡但也很煩。
月良模糊間總感覺少了點什麼,頭暈也開始變成了頭痛。
是睡眠不足嗎?最近似乎有點精力匮乏。
她想起身離開,但貓不肯動,蠻橫的貓甚至踩起了奶,在褲子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印子。
“給我走開啦,你太胖了。”月良很不客氣的批評貓,貓充耳不聞。
花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月良以為是小貓跑了出來,但她看到了一張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臉。
有過一面之緣的綠眼睛小男孩鑽了出來,腦袋上還有幾片葉子。
“你怎麼在這裡?喬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