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簡陋,又逢暴雪,甚是陰冷,四人放在同一處牢内,渾身髒亂不堪同擠一處角落取暖,白岩紀迎雪下車,鷹烏為其遮傘,胡禮景跟在兩人後面眯着小眼,以防雪鑽進,寒氣一出,“王爺,此地晦氣,不宜久留啊。”
白岩紀輕斥,“小小風雪就令你退卻,日後還如何審理其他重案,不許再抱怨,忍着。”
胡禮景渾身一抖,他沒有找到合适的厚衣服…當然扛不住了!看着白岩紀一身華絨,胡禮景難免羨慕帶嫉妒!“王爺為何不将他們押止房廳審問?而要親自前來?”
白岩紀看着他瑟瑟發抖的身子,“舒适的環境會使人懶惰思想,反之,酷冷的嚴寒則會令人心懼身抖,無暇顧及其他,審出的話語才能增加有幾分可信。”手裡的湯婆子塞到胡禮景手裡,“牢内雖凄冷,但也有些許暖和點兒的地方,不然看守犯人的護衛豈不是也跟着受苦。”
胡禮景捧着暖和的湯婆子,從手上傳來的熱度驅散了些自身的寒氣,這是在安慰他嗎??莫名的感動,一想到又是PUA的手段,胡禮景心裡泛濫的感動立即回收,忒!“王爺說的極是,卑職深受啟發…”
看守的護衛見白岩紀幾人走來,行禮後開了牢門,護衛頭領親自上前迎接說,“王爺,四名嫌疑人,屬下已将其綁在老虎凳上,聽候王爺發落。”
昏暗的牢内要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帶路,”白岩紀輕拍着肩上的殘留的落雪。
胡禮景眼尖,比鷹烏強先一步,麻溜的替白岩紀拍完其他積雪,真是好絨,手感絲滑輕軟,化成水珠的雪竟也沒有滲透進去,反而順着絨毛滴落下去,“王爺,卑職已幫你拍打幹淨。”
看着胡禮景巴結的讨好,白岩紀輕挑眉,“眼色增進不少,本王甚是欣慰。”
胡禮景賠笑:“在王爺身邊,卑職自是全神貫注學習。”
鷹烏滿臉鄙夷,“胡門客,這些本就是你的職責範圍。”
胡禮景暗暗翻了白眼,“鷹烏大人寬心過多了,我知曉什麼事是我的,難不成鷹烏大人也想把我的這份職責搶不過去不成。”
鷹烏冷笑,“我可沒你這麼厚臉皮,占着酒醉,半夜爬床,可惜王爺一腳把你給踹下去了!”
在身邊還站着的護衛表面依舊,内心震撼……驚天大瓜!無意一聽,可不關他的事兒!
昔日的囧事爆出,關鍵還是胡禮景醉後不記得的,胡禮景臉色爆紅,渾身被氣的溫度直升,“誰說我被踹了,我醒來的時候本就在床上躺着,怎麼!王爺睡覺的時候你的眼也一直盯着嘛!那你是什麼心思,莫非你羨慕我爬床,你爬不了,所以才這般挖苦我,想爬早說,我又不笑話你。”
鷹烏可不會因為他的挑釁而失了分寸,“呵,野心暴露,王爺可不看上你這樣的自以為是的花鴨子,渾身毫無——”
“夠了!!”
一聲斥責成功讓兩人閉上嘴,雙眼直勾勾盯着對方展現厮殺之氣。
白岩紀扶額,有些頭疼,他身邊這麼都願意和小狐狸作對!天生的叛逆者,“你們兩人回去掌嘴!”
胡禮景憤憤,但看着白岩紀冷然的臉色,也不敢多說什麼。
在護衛的帶領下,幾人來到牢中審問之地,知道白岩紀會來,值守的護衛一早将其打掃幹淨,看着對面驚恐坐在老虎凳上的幾人,借着燈火,白岩紀看了眼桌案上的供述,開口問,“這幾日在獄中可想明白了?”
看着四周挂滿刑具的武多天哆嗦開口,“王王爺饒命,小的該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講了。”
白岩紀正襟,垂眸看着供述邊問,“兩份供述,一份在這兒審問,一份在陳禦史那處審問,出處相似的未免有些過于整齊,像是背好了似的。”
武多天幾人發顫,“問題一樣,自然回答也是一樣。
見幾人确實被吓夠了,白岩紀勾笑,“那本王來一個不一樣的問題,煙春樓中可有位極品美人?”
武多天快速說,“有,有十二美人,郝大佑都點過。”
白岩紀看向其他三人,“你們三人為何不答?”
三人依次回答,“确實有十二位美人。”
“極是,美人郝大佑都點過,朱石也點過一兩個。”
最後一人沉默了半晌,“極品美人是煙春樓的幕後招牌。”
白岩紀聽到了不一樣的答案,彎眸一笑,問身旁的護衛,“他的信息。”
護衛說,“此人名為苗剛,家中有三房小妾無正室,家底殷實,那三房小妾皆是出自煙春樓,前些年因酒後毆打他人進過幾次牢房。”
白岩紀看向他,滿臉胡茬眼色疲憊,渾身髒亂,“原來是個熟客,想來你也找過那位極品美人了?”
苗剛搖頭,悶聲說,“沒有,我還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