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潼眉目冷淡地答道:“還不錯。”
青年溫和地笑笑,顯然不信:“下周你生日,哥哥來不及去了,母親可是很重視呢,她要親自去看看你,順便督促你做些正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冉潼冷笑一聲。
“趁你對冉家還有些用,趕緊準備‘狩獵’吧。”青年溫和地叮囑着,字語間卻滿是嘲諷。
冉潼勾勾唇角,嗤笑一聲,咬字格外清晰:“那即将沒用的哥哥是不是應該趕緊收拾一下,準備準備和你的那個賤民母親滾回貧民窟呢?”
青年低罵一聲,挂斷了通訊。
冉潼握緊那張小紙條,表情格外冷漠,但指尖卻在微微顫抖着。
原本他對冉家的秘密不屑一顧,他是天之驕子,他生來就是站在山頂的人。但當精神力被剝奪後,他确實成了個所謂的花瓶。
憑什麼呢?他才是博爾塔最純正的血脈,那些人隻會說他驕縱。
塞勒涅的光透過落地窗,為房間鍍上一層夏加爾藍,冉潼伸出白皙的手指,那抹藍色就攀延而上,纏上他的手腕。
像是那個人的眼睛。
冉潼低下頭,修長的脖頸折成優雅的弧度,他嗅着紙條上若有似無的薄荷香氣。
“我會為你在我身邊找一個合适的位置的。”
“我隻是太心急了。”
*
第二天,裴清于再見到仇褚的時候就正大光明地換上了阿加皮索的制服。
他昨天還利用開放日遮遮掩掩,畢竟林恩一個有穩定伴侶關系的成熟男性beta不會穿着學生的校服在阿加皮索四處晃,今天就有了正當理由。
呼,終于對齊顆粒度了。
“今天不是開放日你怎麼還在學校?還有你這身衣服怎麼回事?”仇褚站在教學樓前的草坪上,抓住他的手腕,難以置信地打量他一遍。
“陸時琛讓我做他的保镖呢。”
你選的嘛偶像,合情合理。
“你同意了?”仇褚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這個人他還沒玩夠怎麼就歸陸時琛了呢?
仇褚有些氣急敗壞。
陸時琛這個人就是會撬牆角!
當年搶他的初戀的時候就是這樣!
裴清于吃痛,敷衍地掙紮了一下:“嗯,他家裡好像有點背景,你天天威脅我要弄死我,我當然害怕了。”
“我……”仇褚一時語塞,他隻是說說而已。
下課鈴響,廊前來來往往人很多。
仇褚拽着他到一個幽靜的角落,質問:“你們昨晚到底去哪了?”
裴清于拉開他拽着自己的手,真誠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玩三個小男生的。”
仇褚冷笑道:“你别在這裡跟我裝好人。”
“我對不起莉莉絲,你就當我得到了教訓改邪歸正了吧。”裴清于無比真摯地敷衍道。
“呵呵,你還會用成語了,”仇褚顯然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他,“這樣也好,你去陸時琛那裡給我做卧底,幫我找個人。”
裴清于搖搖頭,表示拒絕:“他雇我一個月三千。”
“我給你五千星币。”
裴清于還是拒絕:“他一個月給我三千索。”
索和星币的彙率是一比五。
“那我出五千索……”仇褚話沒說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在跟我競價呢?你不是公職人員嗎?接私活小心我去告你。”
“你老這樣,我怎麼敢跟你談條件,你還是找别人吧,萬一失敗了,真怕你扒我一層皮。”裴清于扯了扯自己被仇褚揉皺的襯衫。
他最近在書上看到,從前人過節時關于送上門的禮物總是來回推脫最後再收下,這叫“客氣”。
他之前的行徑就太不客氣了,不太禮貌,多推脫幾下,半推半就就能打消自己本來目的的嫌疑了。
“那我就把你往他身上放定位器這件事捅出去。”仇褚陰森森道。
裴清于好像真的被他吓到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昨天那些難得的狡黠也不見了,像隻被人捏住尾巴的貓。
“五千索,等我把人撈出來還有尾款給你。”仇褚大發慈悲,“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酒來酒去”好長的一句話,不像是好話,也不像成語,裴清于暗暗記下打算回頭查詞典。
裴清于為難道:“好吧。”
突然這麼爽快,仇褚暗自嘀咕。
好像被套路了?不确定,咬鈎試試呢?
仇褚從終端調出一張照片,是一個帶着低檐羊毛帽的中年胖男人在窗邊抽雪茄。
裴清于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六象。
六象竟然還在彭城。
仇褚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