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就看到陸時琛拎着一個粉嫩嫩的保溫壺面色不善地站在他身後。
徐曆帆一下子熄火了,嘴角抽了抽:“你怎麼在這?”
哦,這是他家,怪不得,怪不得。
“吃飯。”陸時琛把保溫壺放在桌上,“鴿子湯,補血的。”
“我不缺血啊。”徐曆帆回答地莫名其妙。
裴清于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了片刻,平靜地打開蓋子,香濃鮮美的味道緩緩散開。
“謝謝。”
“是母親聽說了剛才的事,讓人送來的。”陸時琛聲音平平。
裴清于眼神柔軟了片刻,公爵夫人是個很好的人。
原來她現在也在三央區嗎?
“哈哈,阿姨還會炖湯呢。”徐曆帆越來越看不懂事情的走向了,“我也嘗嘗。”
“沒了。”陸時琛道。
“好吧,你回來的時候到底怎麼了?”徐曆帆想起正事,詢問道,他也實打實地擔心了的。
擔心抓到的那幫人受不住死在這裡。
陸時琛正要回答,裴清于卻突然放下餐具,站起身:“洗手間。”
等人走遠了,徐曆帆迫不及待問道:“他不是HCB的人嗎?怎麼現在在你這裡?”
“跟泰尼斯要的。”陸時琛答道。
徐曆帆沒個正形地靠在椅背上:“你對HCB有想法?”
“誰不想要HCB呢?”陸時琛理所應當地反問道。
*
裴清于走到洗手間門前,抽出一支煙,手臂活動時還有些隐隐的痛意。
他手肘撐着窗台,脊背還是挺直的,這是常年在軍隊裡養成的習慣,微藍的煙霧升起,火星明明滅滅,映着他的睫毛很長。
他不想當面聽太多消息,知道太多沒好處。
抽完煙,裴清于看看時間,發現還沒過幾分鐘,無聊地盯着裝飾用得鮮花微微出神。
好半天他走過去抽出一枝玫瑰,仔細地去除枝葉,連小刺都掰掉,又拿出一把小匕首将花莖削成一根食指的長度。
交代的差不多了,陸時琛瞥了眼時間,催促徐曆帆趕緊走。
“行吧行吧,那你最近注意安全,我先在馬角沱待一段時間再回學校。”徐曆帆晃了下酒杯,跟陸時琛告别。
把剩下的酒喝光,徐曆帆将酒杯放在侍者托盤上,拿起終端一邊往外走,一邊給司機打通訊。
走到拐彎處,忽然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
裴清于站在冷質的灰色台階下,藍色的眼睛難得有幾分笑意的樣子。
徐曆帆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出現,愣了一瞬。
裴清于走到他身邊,将手裡剪切好的玫瑰插-進他胸前的口袋裡:“謝謝你的花,但我的住處沒有花瓶,還是請你養着吧。”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睫毛垂着,細白的手指将玫瑰擺正。
暖色的燈光打下,映得他眼睛中浮了一層薄薄的霧霭。
像是晨霧中的雪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