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面容白皙,手指纖長,根本不像一個幹農活的,倒像一個落魄公子。
兩人一人背了一個雞籠走出聞香閣,隐藏在暗處的小陳眼角一抽,好似看到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到了一個專門售賣各種家禽的集市上,到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和此起彼伏的鳴叫。
“老婆婆,你這雞怎麼賣的?”沈淮書用眼睛環顧一圈,發現這老婆婆家的雞看着似乎是當年的,且很肥,想來買回家沒多久就能下蛋了。
小皇帝跟在沈淮書的身後有點哀怨。
老婆婆見二人雖穿得不怎麼樣,但氣度不凡,覺得應該是上京趕考的秀才或是哪個富貴人家的伴讀,而這總人最是好騙。大多隻會讀書,五谷不勤。便是因家中落魄想要另謀他路,對養殖之事也不能太懂。
便道:“一隻200個銅闆”
沈淮書愕然:“你怎麼不去搶?這雞也就值30個銅闆”
老婆婆面色黝黑,有些不樂意道:“哎呦喂,到底是書呆子一個,沒買過家禽吧!你看我這雞比别家的都要壯實,且毛發鮮亮。别說是200個銅闆,250個都有人買”
怎麼又是250?還真把他當250了?
【你們兩個白面書生懂什麼,看我虎不虎住你們,今天你們的錢我是賺定了】
老婆婆喊得聲音很大,一旁的小販都回過頭來看向他們,眼裡好似還有幾分同情?
【這發瘋的王老婆子又想宰人了】
【可真是潑辣,她賣得貴也不讓我們賣便宜些。搶生意也就算了。誰要是得罪了她,她就天天跑人家裡去咒罵。年輕時就不講道理,如今老了更是倚老賣老了】
【還記得上次有個年輕人,見她賣的雞貴甩手便要走,她愣是躺在地上說那人打她,還事先給她的雞下了藥,非說雞被那人碰了之後才病了的。死纏爛打一通,直到将那年輕人錢袋裡的錢給訛光了才肯罷休。真是罪孽啊】
不是吧!他沈淮書是出門沒看黃曆,點背嗎?怎麼買個雞都能遇到個老流氓。
他回頭看了看乖乖跟在他身後的小皇帝,心道:“堂堂攝政王跟陛下在集市被人給訛了,這事怎麼聽怎麼覺得有失顔面。況且他沈淮書又不是沒有在市井混過,所以這事絕對能發生。”
想到這,他已經拉着小皇帝從王婆子的攤位離開,走向另一個小販。
那小販用扁擔挑着兩個很大的雞籃子,籃子裡都是雞。那些雞看起來有些瘦弱,但很精神,見了人也不怕隻“咯咯哒咯咯哒”的叫。
隻是還未待沈淮書問價,那小販便在王婆子的注視下有些不耐煩道:“230個銅闆一隻,不買就走”
沈淮書了然,又去别的小販那轉了一圈,果然都比王婆子賣的貴。可見是沒人願意得罪她。即便少賺點錢也不願惹上她這個大麻煩。
“非法擡高市價,這種地方就不應該存在。淮書我們先回去,明日讓人過來整治他們”小皇帝皺着眉頭,已然生氣了。
沈淮書拽着小皇帝,壓低了聲音道:“陛下稍安勿躁,我們若是現在就想走,那王婆子必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别說明日,今日就不好收場”
小皇帝面色一冷道:“她敢!朕現在就讓人踏平這裡”
沈淮書道:“萬萬不可。雖說她确有些過分,但也都是為了生存。況且這裡也都是一些平苦百姓。若是把他們都從這裡驅趕出去,他們的生計怎麼辦?京都城内被官府允許買賣家禽的地方也隻有這一個集市了。他們一大早就從城外趕過來很不容易。我們萬不可以再斷了他們的生路。隻要給那王婆子點教訓就行了。”
小皇帝聽得認真,莫了眉頭一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道:“淮書如此為民着想,朕深感欣慰。就聽淮書的”
沈淮書老臉一紅,側耳去聽,想聽聽小皇帝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在嘲諷自己表裡不一,喜怒無常。跟他一樣精神分裂。
聽了半天,也沒聽到。隻得作罷,又在集市上帶着他裝模作樣的逛了一圈。
最後停在了一個紅臉婆子的小攤前,看了看她籠子裡面的雞鴨鵝,歡喜道:“老婆婆,不知您這裡一共有多少隻雞多少隻鵝要賣?”
紅臉婆子長得比較兇悍,一看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但她好像一點都不懼怕王婆子。已經觀察沈淮書與小皇帝許久了。
見他們走過來一開口不是問價,而是問她一共有幾隻雞幾隻鵝要賣。頓覺這是一個大買賣。瞬間喜上眉梢道:“一共15隻雞,20隻鵝”
沈淮書有點為難道:“說實話,老婆婆您家的家禽看起來比别人家的長得都要好些。隻可惜有點少,且這價錢跟我的預算也不太相符。我今日本是打算雞鵝各買60隻帶回去。”
【沈淮書,果然沒人能比得過你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