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淮書吃飽後擦了擦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謝謝陛下”
“你就不怕朕在裡面下毒”
“陛下說笑了,您貴為天子,想要草民的命不如蹍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又何須多此一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今你怎麼也這麼閑?以前為了監督我也就罷了,如今卻專門跑來看我一個邋遢醜陋的男人吃飯?
小皇帝目不轉睛地笑了一下,道:“好吃嗎?”
沈淮書看他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怕,打了一個飽嗝道:“好吃”
小皇帝似乎很開心,起身收拾碗筷。
要命了,怎麼能讓陛下做這種事。沈淮書忙跳着一隻腳搶過來,将它們一股腦地收到食盒裡。
小皇帝拎着食盒道:“朕晚些再來看你”
“……”呆呆地望着小皇帝的背影,沈淮書一臉懵地摸了摸胡子。這一模不要緊,有個地方好像起邊邊了。
五雷轟頂!
好半天,沈淮書隻能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若是真的發現了,對我就絕不是現在這個态度了。他恨不得一刀一刀切了我,怎麼會這麼溫柔。所以,他一定沒有發現,一定沒有”
……
此事過後,沈淮書又在牢房裡待了幾日。然這幾日卻待得分外惬意。小皇帝好似頂替了負責送飯的那名班房的差事,一日三餐樂此不疲。都是一些調理身體,增強體魄的餐食。
沈淮書從驚恐萬狀,到最後也逐漸麻木了。他覺得小皇帝是得了什麼大病,閑得蛋疼。
然而他是惬意了,外面卻是一片刀山火海。
劉宗已連續擺了很多次宴席,有意拉攏魏少安這個刑部郎中。魏少安卻八方不動,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梅蘭太守卻也隻是一個勁地打馬虎眼,隻道:“劉宗啊!這個案情有點複雜,還需再好好查一查。結案的話為時太早”
劉宗擺手讓那些舞女退下後,貼近太守偷偷遞了些銀兩過去,道:“我們可是摯友啊!這麼多年的情誼還趕不上一個縣令還有一個草民嘛!慕程之他們松不松口還不是您一句話”
太守有些惶恐地将銀兩又塞了回去,小聲道:“這還真不是本官能說了算的。劉宗啊!這件事你辦得糊塗啊!我真的愛莫能助。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他的人幹嘛!”
“我知刑部侍郎是塊鐵闆。但雖說是京都城的官,但将手伸這麼遠總會是不合禮法的。隻要你能向着我說話,不怕他不松口。這兩個人即便其中有一人跟他再有關系,充其量也是個外親。能有多近?我侄子可是陛下面前的大将軍,他還能為了這兩個人得罪我侄子不成?他這般端着,多數是想要分一杯羹。你幫我跟他說說,這地分給他些?要不每年所賺的利率多分給他一些也行”
太守閉了閉眼睛,道:“你已經沒個救了。還外親,大人對牢裡的那人可比親手足還親。”
“比親手足還親的話他就不會對我沒有任何的動作了。劉宗,你怎麼越活越迂腐啊!那個慕程之已經那麼大歲數了,難不成還是他二叔不成”
太守揉了揉太陽穴道:“劉宗,跟你說了這麼多,我已經是冒着生命的危險了,也對得起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了。不是慕程之,是南大山。最後奉勸你一句,趕緊認罪吧!不然等着你的會是更恐怖的事”
“切!不就是一個刑部郎中嘛!我還怕他嘛!”說到此處,劉宗蓦地将銀兩怒甩到了桌子上。
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魏少安的桌前,深吸一口氣彎腰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大人今日可吃好了?那這案子人證物證皆在,是不是可以結了?”
魏少安皺了皺眉頭,似乎十分嫌棄被他碰過的茶壺。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無波無瀾,說出的話卻讓當場所有人都抹了一把汗。
他道:“劉宗,給你半日時間,為自己準備後事”
劉宗一怒之下捏碎了手裡的茶壺,咬牙切齒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望大人莫要包庇罪人。免得影響了大好前途。所以,還是大人盡快給他南大山準備後事吧!”
他怒到雙眼泛紅,眼前人卻隻是眯了眯眼,勾起唇瓣,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
……
劉宗回到自己的書房,氣到顫抖不止,剛坐到椅子上喘一口,他的心腹便從門外匆匆地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啊!那個的小武我已經找到了,但是,但是……”
劉宗起身道:“他怎麼了?”
心腹道:“他他他,被雙腿打斷。而且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如今已經瘋掉了”
劉宗深吸口氣又緩緩地坐回到了椅子上,攥緊拳頭道:“是個不好惹的。如傳言中的一樣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但那又怎樣?去把那些人都處理了。記得留些東西。管他是什麼身份,既然敬酒不吃罰酒,本官就讓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