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明白過來：“懂了懂了，早說嘛，你們旅行社的領導之前也專門來我這兒吃。”

“那今天——”

“今天……估計不行。”老闆為難地說。

“不行？咋就不行？”

一聽吃不到好的了，王叔瞬間急了。

“诶，您别急，這不是現在好貨還沒到嘛，”老闆趕忙安撫王叔的情緒，“明天，明天給你們留好位置和招牌菜，啥時候來都能吃上。”

“王叔，您也别着急，我到時候留個老闆的聯系方式，您想吃了就帶您過來。”

明成也跟着老闆一塊兒勸着王叔。

得了保證，王叔這才滿意地跟着明成離開。

回賓館的路上，王叔還一直念着老闆嘴裡的好貨得有多鮮，趙理也時不時在一旁附和。

回到房間，明冥立刻跟趙幽商量起接下來的安排。

“老闆說明天就會有貨，那肯定得晚上就去拿，”明冥分析，“所以晚上我們跟上去看看？”

趙幽點頭：“之前在店裡我看了菜單，明面上都是正常的菜式——”

“那暗地裡的交易會更惡心，”明冥接上話，“到時候還得提前聯系分局，讓TA們多帶些支援。”

“晚上我先跟着去，分局的交接就——”

“不，我先去，分局的支援/交接你來帶吧。”明冥強硬地調換了兩人的分工。

但趙幽并不理解：“可是一個人跟上去會很危險。”

“所以得我先去，”明冥說，佯裝嚴肅地闆起臉，“趙哥，這是我給你的命令，也是我的責任。”

趙幽沉默了。

責任？

這話聽着太過熟悉，仿佛很久之前就曾有人這樣跟他說過，即使隔着夢一般的記憶，也能牽扯起朦胧的窒悶。

所以，趙幽投降似地笑着說：

“行，聽明處吩咐——保持聯系，注意安全。”

“當然。”

入夜。

明冥守在品鮮齋外，看到老闆出發就跟着車往郊外走。

一路跟到城郊交界處的倉庫，老闆停了車跟等在大門口的人進去，明冥落在後頭悄悄跟着。

城郊一帶地廣又偏僻，所以大多數東家都會把自家的倉庫工廠大片大片地建在這兒。

但難免也會有倒閉後廢棄的廠房，老闆跟着進去的那片就是。

打着手電，領路的和老闆在倉庫間黑黢黢的路上七彎八拐，走了将近十分鐘才在最裡頭的一座倉庫前停下。

領路的拿出鑰匙，倉庫的高門被轟隆隆推開，老舊得落了灰的燈管一排排亮起蒙蒙白光。

燈下是一摞摞整齊的箱子，乍看上去，就像整整齊齊碼在一塊兒的存貨。

但仔細一看，會發現那箱子邊邊角角都生了鏽——

那根本不是什麼普通存貨，是關着困獸的鐵皮箱，最裡面的箱子甚至貼上符紙，用術法壓制那些開了神智的妖靈。

開門聲和燈光讓箱子裡的生靈變得躁動。

此起彼伏的嗚咽嘶吼透過箱壁傳出來，骨頭拄着血肉在金屬物上砸出悶響，鐵鍊刮擦着發出刺耳聲。

混亂與悲怆在一瞬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