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排隊的時候,霍川忽然道:“哎,跟你們說,班主任要讓我們換位置了。”
江賜詫異:“換位置?沒聽說啊,歐陽你知道?”
歐陽霁點了點頭。
“他就先單獨找了我跟謝維清。晚上不是有他晚自習嗎,他會說這事兒。”霍川說道。
江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那我還跟莊南一起坐嗎啊。”
歐陽霁想了想,“應該是池月。”
江賜“靠”了一聲,“怎麼是她?她能幫我什麼?”
“你英語差化學好點,她英語好化學差,優劣勢學科互補。”
“那川哥英語不比她好?”
霍川連忙道:“班主任已經安排我跟謝維清一起了。”
“就池月——”江賜聲音越來越大,有些激動,後腦勺冷不丁被人敲一下,“哎我去,誰打我?”
池月一隻手叉腰,“我,怎麼?”
“你打我幹什麼?”
“你嚷嚷我名字幹什麼?說我什麼壞話?”池月興師問罪。
“沒說你壞話啊。”江賜氣勢弱了幾分,見池月一臉不信,“不信你問他們?”他意指歐陽霁和霍川。
可惜霍川不順着他的意思走,“你趕緊教訓他吧,他剛說你不行。”
池月生氣,“什麼不行?”
霍川用手擋了擋嘴,“成績。”
池月一聽就上頭,撸起袖子作打架狀,沖江賜道:“你年級倒數好意思說我不行?”
江賜破罐子破摔,“你也沒比我高多少。”
二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吵起來了。
顧盼姿跟池月一起來的,一個沒注意兩個人就吵起來了,于是顧盼姿攔池月,霍川攔江賜,勉強平息戰火。最後池月氣鼓鼓地拉着顧盼姿走了。
顧盼姿回頭,看了霍川一眼。霍川沖她笑笑。
三人打好飯坐下,歐陽霁終于開口:“你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每次不是掐就是打。”
江賜情緒正上頭,“你問她去。”
“行了行了,人家女孩子,需要呵護的。”霍川笑道。
“她?呵護?”江賜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我太了解她了,就不是個女的。就我們當時那個院子裡的小孩,沒一個不怕她的,她小時候又胖又壯,還練散打,膽子又大,力氣也大,擱古代武松都得下崗。”
江賜每次一說起來就沒完了,“而且——”
歐陽霁看向他,江賜卻不再說下去。
“而且什麼?”霍川也問。
“沒啥,反正就是——”江賜下了結論,“呵護這東西,池月不需要。”
歐陽霁想起來一事,對霍川道:“我那兒有些巧克力,你要嗎。”
“你不是不能——”霍川反應過來,收住了下面半句話,“行啊,阿賜不要?”
江賜擺手,“我昨天就吃過了。”
江中是十二人寝,歐陽霁和江賜的寝室是混寝,一個宿舍的還有莊南,其他的是隔壁班的。霍川本來也跟他們一個宿舍,高一住了半期就搬出去了,所以他們宿舍就隻有十一個人。
“行,吃完了去拿。”
晚課開始前有半小時的夕會,一般用來放英語聽力。這一點倒是和謝維清之前的學校差不多。
謝維清擡頭掃了一眼班上的同學,沒幾個人做題的,大多自己做自己的事。
晚上有祝柏舟的課,果然他到班上來宣布換位的事了。有覺得新鮮的,也有覺得麻煩的。在一片細碎的讨論聲中,祝柏舟拿起卷子,還是那副笑臉,“同學們把卷子拿出來,這節課我們講文言文閱讀。”
下了課,莊南生無可戀,“我一個現代人,學什麼文言文。”
池月:“同意。”
顧盼姿:“同意。”
莊南拍桌而起,“走,咱們直接學生起義,抗議文言文!”
門口出現童富國的身影,莊南立馬坐下來低頭佯裝看書。
謝維清在後面看見他們的舉動,倒覺得有意思。
“笑什麼。”霍川問。
謝維清收回視線,“挺活潑的。”
霍川樂了,“你說話怎麼跟小老頭似的。”
“沒有吧。”謝維清邊翻書邊道。
“還沒有?”霍川道,“你身上一點都沒有高中生的朝氣,多笑笑。”
謝維清聞言擡起頭,咧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笑完又低下頭去。
“嗯。這個笑,我給70分吧,還有30分進步的空間。”霍川摸着下巴,俨然一幅評委樣。
“我謝謝你。”謝維清頭也不擡。
“做什麼呢?”霍川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幹脆起身到他身旁,“英語啊。”
謝維清正在做完形填空,霍川指了指一個小題,“這選C,不選B。”
“你怎麼知道。”
霍川一笑,“我做了啊。”
謝維清又仔細看了眼那道題,還真是。他改了答案,在對應位置做了記号,“謝了。”
“哎。”霍川戳了戳謝維清,“咱倆加個微信呗。”
謝維清道:“我手機交了。”
霍川笑道:“那等手機發手機了再加。”
周五發了手機,霍川第一件事情就是加謝維清微信,“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謝維清把二維碼點出來,霍川直接掃了,“‘清’?夠簡潔啊。”
謝維清也看到了霍川的昵稱,笑了一聲。
霍川問道:“笑什麼你。”
謝維清擡頭淡淡看他一眼,“‘恭喜發财’。”
霍川咧嘴一笑,“同喜同喜。”
“行了加了,先走了。”謝維清挎上書包走了。
“後天見。”霍川沖他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