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名叫榮頌今,是榮家傳說中的人物。
他是榮家老太爺的第二個兒子,老太爺巅峰時期變個臉,京城上下都要抖三抖。京城的大領導見到他都要彎腰遞煙的人物。在當時抓住時代改革的風潮,一舉成為當年的首富。老太爺風流多情,娶過三任夫人。共育有三子兩女,這位二叔就是第二任夫人的孩子。
原配和老太爺感情甚笃,生完一兒一女後,随着創業初期的老太爺四處奔波,不到四十就撒手人寰。白月光成為朱砂痣,老太爺對這個長子重視程度可想而知,連帶着長孫榮越更是心頭肉。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二叔還是将那位心頭肉壓下,成為榮家僅次于榮老太爺的人物。
榮铮這位二叔是老太爺第二任妻子的孩子,這位來自江南的女人,在生完孩子的第七天就出了家,去往青城山當了一名道士。其中緣由衆說紛纭,但也都是私底下聊一聊。誰也不敢厚着臉皮在這位二爺面前提起。話說曾經有一位貴公子在宴會上好死不活的問了一嘴,大概被家裡人寵過頭了,說話也沒輕沒重的。這位二爺當場就冷了臉,将奧維那酒莊價值兩萬美金的葡萄酒倒在人家的頭上,第二天貴公子的公司市值蒸發了近兩億。
讓人家的老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過來道歉,從此,這便成為了榮家,乃至整個京城的禁忌。
緊接着,榮老太爺不到一個月就新娶了第三任,二叔差不多就是這位現任帶大的。
二叔今年三十多歲,模樣是榮家特有的出挑。和榮铮不同,二叔的帥氣是久經商場打磨出來的沉澱,帶着富有沉重感的韻味。劍鋒般的眉眼,向上挑着。端坐在老闆椅上看着這位姗姗來遲的侄子。
相比之下,和老太爺一起打拼的弟弟,就是榮铮的爺爺,顯得就稍微遜色很多,也隻有父親這一個兒子。
這些年因為父親的不善經營,加上沒什麼上進心。榮家這一支被邊緣化的很厲害,幸好出了個榮铮,才稍稍挽回一下局面。
“路上順利嗎?”二叔問道。
黑金色辦公桌上堆放着天藍色的文件夾,男人的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很慵懶的樣子望着榮铮。
“順利,隻是那地方山高路遠的,去一趟挺麻煩。”
二叔笑了一聲,看起來心情不錯。榮铮當初給他辦事,那個時候他還是冰冷暴戾的快要殺人。如今才隔了不到一個月,就恢複到春風滿面。甚至可以舍棄一座礦産來回報他。
“等熟悉了,找個代理人,就不用老是往那邊跑了!”
榮铮卷起袖子,為對方倒了一杯茶。
“二叔說的是。”
綠茵茵的芽茶懸浮在水中,帶着一股清冽的香。
男人盯着打着旋的茶葉,冷不丁的說道:“聽說你把那邊的人都給換了?”
榮铮:“那些朋友都想找點事情做,恰巧二叔給了這個機會。”
老闆換人,原來的團隊也跟着換是常有的事情。他隻是覺得榮铮的動作有些快,特意推遲訂婚,在青山村呆了好幾天。就傳來消息說,那邊不管是地質勘探隊還是修路責任人都是老周撥過去的新人,隻有采礦隊還沒有找,按照他的想法,應該是要尋找當地人,可以最大的節省成本。
這個侄子說話滴水不漏,當年和他們家的過節也被對方三言兩語一帶而過。絲毫看不出是否介懷的意思,但是榮頌今不會相信對方是溫順的羔羊。至少在這所礦足以證明。
榮頌今當時知道這所礦時,前前後後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去找資料、跑關系,眼看就要開采了。結果自己先出了事情,加上當時當地的村民鬧得太厲害,隻能被迫轉手給自己的侄子。
凡事有利有弊,他想的很開。今天前來也隻是身上那些爛事得到了妥善解決,想要找個機會問一問榮铮,自己還能不能分一杯羹。但是現在看來,對方将自己留下的人全部換個幹淨,自己再插手就顯得不體面,也沒必要再去碰這個釘子。
榮铮看到二叔沒有提礦産面積的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件事情對方遲早會知道,但至少不能是現在。
榮頌今在誇了一句後生可畏之後,便讓榮铮帶着自己在公司走走。早年間兩家關系不好,榮頌今當年為了向上爬,開罪不少人,其中就有榮铮的父親榮斌。但是現在有了合作,榮頌今也不小氣,給榮铮提了幾個建設性的意見,便離開了。
榮铮站在百葉窗下,拉開一道縫,看着榮頌今的車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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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徐的電話時,何堯青正在田裡查看果樹的情況,他在請教村裡種果樹的行家劉叔,正在學習如何進行桃樹嫁接。青山村這邊地理位置很好,隻是交通上不方便。但是四季分明,雨水日照充足。空氣清新,氧氣充沛。雖然不能搞大面積的種植,但如果發展旅遊業,這些就是農家樂的必備。何堯青覺得自己也要多學一學,才能在指導别人的時候,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