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雲香沐浴過之後坐在榻邊擦頭發，忽然窗戶被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接着一條拇指粗細通體蒼翠的小蛇遊了進來。

“青一？”獨自在外住客棧，雲香的警惕心還是很高的，她幾乎是看着小蛇爬到桌案上的。

被識破身份的小蛇吐了吐蛇信子，索性直接變作人形。

鱗片變作的青色的衣袍遮住了強健優美的身軀，不知是不是錯覺，雲香覺得青一好像變得比之前高了一點，身體也更強壯了。就連他的頭發，似乎也比之前更有光澤了。

準确來說，青一又經曆了一次蛻皮。

此刻，他的人形不用僞裝也與普通人一模一樣。

隻是他眼底猩紅，身體也在不自然地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隐忍着什麼。

“青一？你怎麼了？”雲香疑惑地問道。

随着她的走近，青一的鼻翼微微翕動，他終于又聞到了，那股讓他魂牽夢萦的甜香。他的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嘶嘶聲，這股味道讓他安心又愉悅，仿佛流浪許久終于又回到了他的巢穴。

他的尾巴不受控制地變了出來。粗大的、布滿粗糙鱗片的蛇尾有自己的意識般在雲香的驚呼聲中纏上了她的腰……

床榻兩側的紗帳不知何時落了下來，雲香在暈過去的前一秒，奮力朝趴伏在她胸前一邊啃咬一邊呢喃着“香香”的男人甩了一巴掌。

然而等她再度醒來，依然感覺自己是一艘在風浪中颠簸無依的小船。

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又給了青一一巴掌，“你有完沒完！”

高大俊美的蛇族青年被自己的娘子打了，看上去竟有幾分委屈，“還有一根……也想……”

……

*

因為昨日雲香說要帶戚九他們去買糖葫蘆和糖人，三個不同物種的家夥興奮了一夜，第二日早早便起床等待，誰知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都不見雲香房裡有動靜。

“姐姐怎麼還不起床呀？”小小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坐在門檻上眼巴巴地望着雲香房門的方向。

“可能是昨晚累着了吧。”明顯知道内情的小黑把自己盤在榻上，餓的有氣無力地說道。他話音剛落，随即便感覺脖子一涼，那個叫戚九的小孩陰恻恻地盯着他，眼神似乎比他這條毒蛇還要可怕。

他委屈地縮了縮腦袋，他有說錯什麼嘛，人類世界的小孩太可怕了。

“别等了，”戚九霍然站起來，拎起小狐狸的後頸，“走，下去吃飯。”

“哦。”小小雖然還惦記着糖人，但還是乖乖地跟戚九下去吃飯了。

一連三日，小小都沒能見着雲香的人影。

*

本來青一沒有回來，雲香是想過抛下他直接走的，她雖然和青一有了肌膚之親，但這也并不代表她要和他長相厮守。她正值碧玉年華，看上一兩個年輕俊俏的郎君再正常不過。沒想到那天晚上青一又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