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類這會兒在聽姐姐莽古濟抱怨。抱怨什麼呢？還不是葉歡竟然一天一夜不來找她。她難過傷心，決定要和葉歡撕毀“協議”。

莽古濟：“什麼啊，我才是莽古濟好嗎？為什麼吃苦受累的是我？憑什麼？德格類，你說說，我說的對不對？她把我扔外面這麼久，要是我遇到危險怎麼辦？她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德格類情緒沒有起伏，他一直是這副死樣子，對什麼事都看得很淡。有時候莽古濟真覺得德格類有重生的必要嗎？還不如還她一個新弟弟，這樣她訴苦的時候至少人家能有回應。不像現在。

莽古濟見整個屋子就隻有她一個人在說話，感覺自己像個神經病，便對他倆說：“啞巴了？說話啊。還有我身體裡的那個假神仙，别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

她都叫假神仙了，尊重？問問葉歡她配嗎？把她放外面一整天。

葉歡：“是，我知道錯了。我懷疑老天是開了一個玩笑，打算這些天吃齋念佛，希望她下次能換回來。”

莽古濟：“你……”都沒有辯解，那她的氣怎麼撒出來？

葉歡：“的确是我的疏忽，這些天我都不用你的身體了。”

阿喂，能不能行了，能不能行了。怎麼每次都把她要說的話提前說出來？

莽古濟氣鼓鼓的，她說：“那你怎麼不直接離開我的身體？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難受？表面上你是幫了我許多。可實際呢，我一點成長也沒有，離開你我什麼也不是。”

葉歡：“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說了，這些天我都不會去控制你的身體。等下次再下雨，我再想辦法把我倆調換過來。若是能分開，便分開。你現在還年輕，學東西也快。就是現在什麼也不會也沒有關系。剛好我昨晚在各位叔叔伯伯面前表演了一番，之後再出風頭不是明智之舉，倒不如低調行事。你在這期間把落下的功課追上來就行。”

德格類聽到這話後終于有了反應，他說：“你昨晚實在太大膽了。”

葉歡：“我明白。”

現在隻是剛統一一個建州，還有那麼多強大的女真部落。這個時候掀桌，這些歸附的股東是随時都會走的。

德格類：“就算是那時候的皇太極，當了大汗也是步步驚心，時刻擔心下面的人将他幹下來。想要分裂的人太多，你的一言一行随時都能成為他們的靶子。”

葉歡：“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按照你們上一世的流程來走，那我們這些人回來還有什麼意義？照樣是改變不了任何東西。等到他們搞倒舒爾哈齊和褚英，五大臣漸漸老去，皇太極開始慢慢掌權。到那時，我們就隻能任由他擺布。”

莽古濟聽這倆人說話一來一回，壓根沒自己什麼事啊，就咳嗽了兩聲。

德格類沒什麼反應，莽古濟便提醒：“是我啊。”畢竟是一個身體，咳嗽兩聲完全有可能是葉歡。

可是德格類知道後還是沒說話。

莽古濟氣死了，她說：“葉歡，你不是要走嗎？還談什麼以後的計劃。我有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操控。”

葉歡：“是。”她還是那麼好說話。

莽古濟：“我不是說氣話。我隻是覺得我也是一個人，不是你的傀儡。你覺得好的事我未必也覺得好。”

葉歡：“你說的沒錯。”

莽古濟覺得好笑：“你一直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什麼都大包大攬，也不管我願不願意。你讓我當皇太女，女皇。覺得吳爾古代不要，一直在阻止我們在一起。還有那些學習，好像我不全能就是罪人一樣。葉歡，我是什麼犯人嗎？要受這麼多折磨？難道我就不配過平凡的生活？”

葉歡：“……”這回她終于沒說話了。

倒是德格類開口：“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平凡的生活。莽古濟，你還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你知道嗎？你前世總是和我抱怨，說為什麼女子出嫁的年齡那麼早，在你們還不懂事的時候就嫁為人婦。什麼知識也沒學到，什麼技能也沒有，就開始為别人生兒育女。到頭來就是你看着你的兄長甚至年幼的弟弟們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們擁有了你一直想要的權利，而你，隻能任由别人支配，連在吳爾古代死後，他的那些牛錄你都無法繼承，隻能代你孫子保管。我問你，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你覺得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嗎？”

莽古濟：“……”

德格類：“現在葉歡就是在讓你過那樣的日子，你居然還不知足。”

莽古濟沒想到弟弟會這麼說，她的眼睛瞬間紅了。她吼道：“我需要她給我嗎？是我求她來的嗎？你說的那些話是那個她說的，不是我！我和那個莽古濟一點關系也沒有！”

德格類歎了口氣。

葉歡：“這事的确是我不對，是我考慮不周，沒安排好。本來應該是你在家裡，我去外面淋雨的，結果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對不起。”

莽古濟：“别說什麼對不起，我隻想你離開。”

葉歡：“這是你的心裡話嗎？”

莽古濟：“是！”

葉歡：“……好。”

莽古濟：“你能自己離開嗎？不能離開我們就去請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