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撓了撓臉頰,“我很抱歉,但是其實我也遲到了。”
實際上,在座四個人,有四個人知道這是假話。
但是現在沒人在意這個了,佩裡看着照片,點點頭,“這個角度不錯,艾弗莉,能立馬出一條嗎,可以問露易絲……”他頓了頓,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戳了戳站着像一塊木頭的克拉克肯特,“和肯特,他們兩個有經驗。”
“好的!”艾弗莉笑起來敬了個不标準的禮,看着佩裡走進辦公室才松了口氣,天啊,佩裡簡直比陰陽怪氣的五号還可怕。露易絲走過來拍了拍她的後背,又看了眼站在那裡抓着包帶的男人,無奈的歎了一聲,“克拉克,你昨天沒來,我幫你請了假,但是佩裡很生氣。”
一米八多的男人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像是被這話傷透了心,“露易絲…”
“對了,”露易絲沒管他,“這是我們的新同事。”
艾弗莉感覺到克拉克肯特看向她,擡頭回應那目光。
兩副眼鏡後的藍色眼睛對視着,最後雙雙露出笑。
“艾弗莉,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佩裡罵哭了。”他壓低聲音誇張地說着。
“其實應該是我感謝你,”艾弗莉被他的樣子弄得想笑,但實際上要不是克拉克肯特走在她前面,今天被罵的可能會是她,“肯特先生。”
她好認真,克拉克肯特眨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形,于是轉頭求助一旁的露易絲。
料到會這樣的露易絲終于放松了繃住的嘴角,低聲笑了起來,她挽住艾弗莉的胳膊,帶着她走回工位上,有着秘密身份的人甚至不用能力就能聽清他們的話,“别管他,快寫佩裡讓你完成的稿子,順便讓我看看你拍的照片,你是在哪裡拍的……”
克拉克跟在兩位女士後面,路過吉米辦公位的時候被他拽住衣服。
“肯特,你這家夥怎麼昨天沒來,老天啊,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差點被佩裡殺了!”他親愛的同事抱怨着,眼神就像他說的一樣快把他殺了,“你還記得昨天是我們兩個出去采訪吧。”
克拉克肯特打了個哆嗦,連忙又說了好幾聲抱歉,想想自己的錢包,“吉米!中午請你吃飯!真的很抱歉,昨天…昨天我真的有事情,但是我真的沒忘記!”他說着,手比劃着,甚至還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當然,我知道你沒忘記,”吉米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是什麼人,他勾住克拉克肯特的脖子,将人壓低,眼神陰暗,“我要吃樓下那家的熱狗,兩倍!”
安慰完吉米,克拉克肯特身心俱疲的坐下,面對着空白文檔,放空了自己的超級大腦。
“克拉克,你來看這張。”露易絲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轉頭看過去,就見到露易絲在新同事的工位那裡探頭朝他招手——他好久沒看到對方露出這種表情,拖着椅子湊過去就發現屏幕上面是他自己——對,沒錯,他就是超人。
但在羞恥之餘,更多的是為這張照片感到震驚——那上面的大都會的太陽之子正悄悄的将彎曲的車杠拉直。
他做的很小心了!怎麼還是被拍到了!
露易絲說:“我還沒想到超人會悄悄做這種事。”例如用力量把彎曲的車杠拉直,克拉克心想。
看到他的表情,露易絲又向下劃了一張,和上一張截然不同的視角,那是他離開的樣子,陽光落在太陽之子身上,好像在眷顧他,那雙藍色的眼眸看着遠處的天空,他的身後還留着來時留下的痕迹,克拉克想,這是個壞習慣,有可能有人會通過這個判斷他去了哪裡,或許他下回該試着劃個“S”?
“艾弗莉想怎麼寫?”
“我不知道,”艾弗莉想,與其說了解不如說她知道超人,從新聞中、從人們的口中,但是她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對方——畢竟這也是一件難事不是嗎?她總不能遇到點什麼危險的事情然後呼叫超人來幫忙再采訪一波吧,“說實話,我不是很了解他,現在的他對于我來說,可能更像是從漫畫裡看到的拯救世界的魔法少女?”
“這還真是有趣的形容…不過,某種意義上也不算錯?”露易絲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但是這個形容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是沒錯的,很大一部分人對于超人的理解隻是表面,就連她也不例外,因為他們沒有辦法了解真正的超人。
好像有些不太恰當,艾弗莉想了想,又舉了個例子,“有些人或許覺得超人是《奧賽羅》裡的‘伊阿古’?”
這倒是沒錯,例如盧瑟。克拉克肯特想,但是他隻是一個在退休——對如果可以的話,會在堪薩斯種田的無聊家夥。
“诶?艾弗莉,你沒帶工牌?中午去食堂吃飯要用的。”露易絲的聲音将他的思緒喚回來。
“…我帶了,”坐在那裡的人似乎有些僵硬,克拉克肯特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隻是你知道的,大家很關注我的名字,露易絲。”
名字?克拉克肯特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不知道對方的全名?
他深吸了一口氣,哦,他今天早上都幹了什麼,完全像白癡一樣。
“哦,是的,這的确…”然後他聽見露易絲似乎有些糾結的聲音,“盧瑟小姐?”
“?”
克拉克肯特轉過頭,像一隻聞到壞氣味的大狗,艾弗莉甚至聽到對方骨頭嘎嘣一聲,她歎了口氣,在露易絲調笑和克拉克肯特震驚的目光下拿出工牌。
“對,盧瑟……”
對,她咬牙切齒地說。
她要開始恨盧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