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頓低聲吐槽：“掌櫃的，他不是想要什麼獎勵，他就是想讓你吃他豆腐。”

“才不是！”楚天嘯發出狗狗般的怒吼聲。

“既然不是那我要不然獎勵你一頓大餐？讓方頓給你做。”範憧收回了手。

這下楚天嘯和方頓都不高興了。

“為什麼是我。”連方頓都發出不滿地疑問。

“咦，方頓，你不是一開始還為了楚天嘯留下來嗎，”範憧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轉折點讓你開始沒有那麼崇拜楚天嘯了呢。”

楚天嘯倒是毫不介意别人對他是什麼态度。

但是連方頓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對啊，以前他可是以能和楚天嘯在一起工作為榮的，為什麼他現在對楚天嘯失去濾鏡了呢？

可能是他喜歡的隻是積極向上在江湖排名第一的楚天嘯，而不是每天在客棧裡插科打诨不出去拯救蒼生的楚天嘯吧。

方頓說：“也許我崇拜的隻是大俠，而不是一個閑散的二代吧。”

範憧笑起來：“說的也是啊，以前你們之間有距離感，現在你倆生活工作在同一個屋檐下，發現他也不過就是個愛好吃喝玩樂的普通人，确實會失去對偶像的無條件的愛吧。”

她隻是在分析方頓的想法，但是落到楚天嘯的耳朵裡，就變成了範憧在表達對他的失望。

楚天嘯縮回身體，不再向範憧靠近，也不再向範憧索取偏愛和關心。

她不會喜歡現在無所事事的自己的。

房間内一下子安靜下來。

範憧讀到氣氛的尴尬，感覺到也許是因為楚天嘯失去了一個粉絲，而她把話說的太過直白，于是又轉了話題的方向，雖然話是對方頓說的，卻也是給楚天嘯聽的：“但是人總有累的時候，也要有找尋方向的時間。方頓，你從前是靠遠距離的想象去崇拜楚天嘯的，當你拉進距離，發現他是一個真實的人的時候，你才能明确找到他身上真正的閃光點。就好比現在，楚天嘯平時大大咧咧的，跟你們鬥嘴嬉鬧，等我們出現危險的時候，楚天嘯一定會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楚天嘯的眼睛亮亮的——啊，她懂我！

但是他仍舊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掌櫃的，我随意出手而已，灑灑水啦。”

方頓本來被範憧說的心起漣漪，正沉浸其中，楚天嘯一開口，他立刻扶額：為什麼我的偶像這麼裝。

——

百鬼夜行以紅棉把鬼王裝進噬魂袋結束，比範憧預計的時間提早了一天。

太陽出來，吹散了黑暗的雲霧和成片的瘴氣，但在山林路徑和院子裡都留下了滿目狼藉的塵土廢氣，以及一些被百鬼撕碎不幸遇難的書中人。

範憧用白色的花編了個花圈挂在後院的白月木蘭樹（書裡編的，實際沒這種樹）上，表達對逝者的同情。

那些人雖然都是虛拟人物，可也曾經跟她在同一張紙上生活過，在楚門的靈異世界裡，也許是她生命的象征。

客棧重新營業，範憧決定開一個動員大會，同時對趙随雲的去留進行集中統一的表決。

可能是因為他們遠離劇情中心，百鬼夜行的重點不在他們這裡，也不如他們想象中的刺激，經曆過百鬼夜行，大家都是懶懶散散的，範憧想要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早先在理發店或飯店門口看到大家跳操喊口号還覺得羞恥，沒想到自己也要采取這種方法。

範憧拿出喇叭花做的擴音器，放出自己錄制的鳳凰傳奇，帶着大家一起跳減脂操。

沒想到這四個人跳得還挺高興。

出過汗，範憧開始正式商讨會議重點内容。

“第一件事呢，是我們争取在兩天之内把門外的垃圾清理幹淨。”

“兩天？”程櫻首先陳情，“掌櫃的，我傷還沒好，我可以不加入嗎？”

“不可以。”看到旁邊幾個人躍躍欲試的眼眸，範憧立刻反對，“趙神醫今早上給你把過脈了，說你現在生龍活虎，一個筋鬥能翻出三界。再說了，你剛剛跳操的時候比誰都賣力。”

程櫻暗暗捏拳。剛剛跳那麼賣力還不是因為你說跳這個操可以強身健體，我還不是為了獲得更強的體魄，争取早日超越楚天嘯。

但眼見偷懶不成，程櫻隻好順從下來：“那我要和趙神醫一組。”

“這就是我說的第二件事，我們舉手表決，看大家是否同意趙神醫留下，加入我們店作為一份子。”

衆人不待說完，都舉手表示同意。

“但是，範掌櫃。”趙随雲卻弱弱地說，“我可不可以舉手表示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