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從哪裡來不管到哪裡去
你總圍繞着還會對着我眨眼睛
沿路會有彎曲也請你别焦急
因為愛我想什麼都不需要去擔心
請看看我别躲開愛情*
......
吟唱輕快明媚。
吳瑕看着周弈漆黑深邃的眼睛,想起那句——
這是我的意志。
“周弈。”她輕喃。
“嗯?”
“你不能這麼作弊。”
樂調尾音漸弱,切換下一首。
吳瑕如夢初醒,胡亂将放在腿上的剩餘棉簽和創口貼塞進藥袋,“不能在這臨時停靠太久。”
周弈不懂“作弊”具體怎麼解釋,但看她的反應,可以猜出大緻。
他垂眸,含笑颔首,坐正身體,将車開回主路。
也許因為藥店門口的短暫插曲,接下來一路,吳瑕沒再主動說話。
點到即止,周弈也不打算開口,調高了背景音樂聲。
窗景倒退,車内彌散流行樂疏懶輕慢的節奏。
I’ll use you as focal point
(我會把你當做是聚焦的重點)
So I don’t lose sight of what I want
(我不會忘卻我的渴望)
I’ve moved further than I thought I could
(我比我想象的走的還遠)*
手掌搭在方向盤上,周弈略微偏頭,餘光看向副駕駛座位上的人。
她懶懶倚靠座椅靠背,扭頭看着窗外,隻留下臉頰颌骨的輪廓,車窗降下一線,微風拂起長發,路燈車燈交錯而過,冷藍暖黃映在發梢泛着柔光。
忽就想起她剛才捏着棉簽上藥時的認真眉眼,長睫在眼睑下方投出扇形陰影,随着放輕的呼吸微微顫動。
歌詞唱道:
Right in front of me,Talk some sense to me
I found love where it wasn’t supposed to be
......*
-
房門開關,鎖芯咔哒,整個房間同這座城市一樣陷入阒靜安甯。
吳瑕輕輕倚靠門闆,一時思緒複雜。
良久,她放下包,換了拖鞋,走去卧室,在床邊八格櫃最内側,找出尚未拆封的米白色紙袋。
八格櫃上有隻敞口花瓶,一簇簇粉雪似的小花傲然綻放。
吳瑕猶豫片刻,還是拆開綁帶,打開磁吸搭扣的盒蓋,裡面是一隻眼熟的銀飾挂墜。
吳瑕微愕,将挂墜取出,在燈下細看,橄榄球形銀錠向内镂空,展開巨大翅膀的惡龍正在噴焰,同祝嘉然那天拿出來的相似,但不是同一件。
無端想起一段對話。
那天與祝嘉然見面,返程的路上,她坐在副駕駛,懷裡抱着兩個人的禮物,周弈開車,偶爾換擋,手掌松弛地搭在上面,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聊天。
“喜歡這挂飾?”
“挺漂亮的。不過我更喜歡這個銅印,這種隻有凹凸的印文簡直太低調貴氣。”
“是麼,看來不喜歡。那算了。”
“什麼算了?”
“以為你很喜歡,在考慮要不要轉贈你。”
“不合适吧。”
“嗯。拿别人禮物送自己人情算什麼。”
周弈最後這句近乎低語呢喃,吳瑕那時沒有聽清,也就沒放心上,此刻才理解。
原來他早看出她挑禮物時的糾結猶豫,也看出她謹慎藏起的小小貪欲,沒有戳破。
隻是去莫斯科辦“私事”,順手給她捎了同樣款式的禮物。
吳瑕将挂墜攥入掌心。
-
今天一行人至少敲了祝嘉然上萬塊。
李萌家距離祝嘉然住處最近,作為代表,将遊樂園搜羅來的紀念品、餐廳打包的飯菜,送到祝嘉然家。
李萌善心大發,送到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替祝嘉然拆開碗筷。
祝嘉然假裝不經意:“妹妹,你跟吳瑕關系比較好啊?”
“怎麼啦?”
“沒事,就是有一朋友,之前在那個哪,你也見過,好像對吳瑕有意思,我想問問她單身嗎?或者她要是有心上人,我就去把那個哥們心思斷了。”
“哪個朋友?人怎麼樣?”李萌邊開盒蓋邊問。
“這麼說她單身咯?”
李萌聳肩。
祝嘉然:“話說她這麼優秀,又漂亮,為什麼沒戀愛?”
“就是因為又漂亮又優秀,你們男人才配不上她。”
“是是是。”祝嘉然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狗腿子模樣。
李萌噗嗤一笑,思考片刻,“性格原因吧。她說自己習慣一個人,不想把精力分給第二個人,戀愛之後不是經常碰到破事嗎?哦對了,我記得她父母是離異的,可能也有影響吧......”
“到底是哪個朋友?比周弈還帥嗎?或者是人格魅力更大?沒有的話勸他早點死心。”
“這是什麼意思?”祝嘉然敏銳打斷。
李萌頗嫌棄:“虧你們還是好兄弟,連這點都沒察覺?我覺得周弈喜歡吳瑕啊。”
“啊......是嗎。”
“是啊。前段時間我去喝酒,正好他們兩個看店,有個非常漂亮的俄羅斯姐,好像認識周弈,當面問的,他承認了。”
“等等,俄羅斯姐?”祝嘉然大驚失色。
“紅頭發,灰藍眼睛,個子很高......叫什麼娜來着?”
“葉卡捷琳娜?”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