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這天下午兩點半,章盼坐在奶茶店裡捧着一杯少冰少糖的檸檬水,等待着崔智美的到來。
崔智美在知道章盼那個相親對象約她下午在祥泰見面的時候,就按捺不住自己,非要過來看一眼,說是要給章盼把把關。
章盼本來想拒絕說:沒事不用過來,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堵住我媽那張嘴罷了,估計也是成不了的。
崔智美則說:不行,我必須過來幫你看着。
因為崔智美的語氣實在是特别堅決,章盼也實在是不太好攔着,于是她點點頭同意了。
檸檬水剛喝到第三口,隻見一個衣着光鮮、苗條細瘦的漂亮女人從門口走進來,十分凸顯女性曲線的包臀裙穿在她的身上,不僅妩媚又風情萬種。
這就是崔智美了,人如其名她的确長得很漂亮,身材更是火辣。
一進門,奶茶店大部分目光全部齊刷刷落在她身上,大多數都是欣賞,估計他們心裡都在感歎:老天爺!居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間尤物,瞧瞧這身材,ps都不敢這麼p的!
崔智美在章盼對面坐下,問她,“你和你的相親對象約好多少點見面?”
章盼看了眼手表,淡定地說,“下午三點。”
崔智美蹭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拉着章盼往祥泰方向跑。别看崔智美腳上踩着一雙高達10cm的紅底細高跟鞋,實際上步伐又穩又快,反而穿着平底鞋的章盼跟在身後不停喘着粗氣。
章盼有氣無力道,“慢……慢點兒……”
“三點見面!那就隻剩二十分鐘了,你還在這兒喝奶茶!”
其實祥泰距離這兒并不遠,就隔着一條街,步行十分鐘也足夠走到了,而何況章盼對這次相親本來就不抱希望,于是态度敷衍得很。
而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崔智美直接把章盼拉進祥泰美食城的一家西餐廳,把章盼往座位上一按,自己跑去角落處坐下了。
崔智美坐的位置很偏僻,屬于整個餐廳的最角落,足夠有很好的視野看清楚章盼一桌的動靜的同時,還能夠不被發現。
真是刺探情報的絕佳位置。
章盼知道崔智美這姑娘是為了她好,無奈地低頭笑了笑。也許是上次相親遇到的那個猥瑣男的事,讓崔智美應激了,所以才會過來化身“保镖”。
實際上憑借章盼170的大塊頭,一般男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上次相親的對象是個二婚的,因為婚後得知老婆沒辦法生孩子,就義無反顧抛棄了自己的妻子,相親相到章盼了,一開口就是吐槽自己的妻子,接着說第二天就可以和章盼扯證。
前提是章盼要給他生個兒子。
多麼炸裂的發言?
章盼随口扯了一個上廁所的借口,噼裡啪啦和崔智美吐槽,崔智美是個脾氣一點就炸的人,直接微信轟炸問候了那個男的祖宗十八代。
後來章盼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那男的繼續生兒子的話題,章盼沒忍住打斷他,指出他思想有問題。
章盼原話是,“鄭先生,你的話讓我很不舒服,女人并不是生育的機器!”
結果那男的對自己的發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反而對章盼的話嗤之以鼻。
男人說,“章小姐,實際上世界上很多男的結婚都是為了生孩子,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你這幅樣子……說句不好聽的,你不就隻剩下生孩子這一個價值了嗎?”
下一秒,熱騰騰的咖啡直接被潑在了男人的衣服上。
章盼踩着咖啡杯的碎片和男人的驚呼聲走出咖啡廳。
因為這件事情,相親宣告失敗,男人還特别不要臉地以章盼破壞了他的名牌西裝為理由,獅子大開口硬要章盼賠償1888元。
實際上男人身上的西裝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不過是A貨一件罷了。
崔智美說:要是我,那咖啡就不是被潑在他身上這麼簡單了,将會是咖啡杯碎片插在他的腦袋上。
崔智美還說:下次相親務必帶上我,要是還有這種惡心的男人,你要是不敢插,我來!
于是,崔智美還真來了。
想起往事,章盼沒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說實話崔智美對她真的特别好,比她的家人對她還好,崔智美會心疼渣男和她說的那些話,而她的那些所謂的家人隻會罵她沒事為什麼要去潑人家的西裝,白白花費一千多塊。
****
張輝踩着點準時來的。
和餘清梅發來的微信名片和媒婆形容的一模一樣,這是一個外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甚至說得上有些醜,畢竟一米六的男人,說句不好聽的等同于三級殘廢。
這樣的男人換做七八年前,章盼還年輕還清瘦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看他哪怕一眼的。說得更殘忍一些,就算張輝再高20cm,五官再清秀一些,她也不會多留意他哪怕一秒鐘。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章盼曾經也算得上是個“外貌協會”,雖然大家都說外貌不重要,不要容貌焦慮,不要身材焦慮。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帥一些漂亮一些。
從前章盼眼高于頂。
現在的章盼沒有選擇。
張輝外表平平,但是好在人還禮貌,再看到章盼的那一瞬間,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和不自然,但是僵硬的神情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很明顯,他對她也不是很滿意,但是他也别無選擇。
于是此時此刻,兩個外貌都不出衆的兩個人面對面坐着,互相交換着個人信息,表情十分麻木,隻不過張輝對比起她更殷勤一些,似乎相親結束立馬去扯證也不是不行。
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
男人談吐溫和爾雅,有着和外貌截然不同的家教和氣質。可是這期間章盼卻頻頻走神,她多次看到玻璃窗上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心情有些說不出來複雜。
章盼有些不理解這次相親的意義。
也不理解兩個并不來電的人為什麼要讨論着結婚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