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樾心裡莫名其妙開始緊張起來。
章盼嘴角高高地翹起一邊,“你是更年期提前來臨了對吧!”
“我24哪來的更年期。”
“那就是叛逆期!”章盼心想24歲了不起嗎?24歲年輕了不起嗎?就好像她曾經沒有24歲過一樣,心裡罵了一句,嘴上更是不饒人,“小屁孩!”
一聽“小屁孩”三個字,瞿樾的心裡就更不爽了,“我是你老闆!老闆!”
章盼“哈哈”笑了兩下,“兩個月之後就不是了。”
“你最近有點飄啊章盼。”
“我在窮光蛋面前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态度。”
“你忘記了,我現在再窮,我們也還是雇傭關系,小心我再也不發工資給你。”
“工資已經在我手上,你覺得我會把到兜裡的錢還給你嗎?”
兩個人在車裡針鋒相對,小學生吵架。
雖然吵完之後,兩個人都有些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但是起碼吵的過程中,是真的真心實感,就單純想罵赢對方。
把車快開回慶豐公館的時候,章盼突然想起來什麼,瞪大眼睛看着瞿樾,大大的眼睛裡閃爍着疑惑,“你這豪車……不會又是租的吧?”
瞿樾平淡地說,“那不然呢?”
“又花幾千塊租一天?”
“是一個下午。”
章盼聽了之後,想伸手掐人中。這敗家玩意兒,身上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舍得花這麼多錢租車,而且還是租兩次。
你說你租車,随便租一輛普通四輪開一開就算了,每次都租這麼貴的車,還一次比一次貴。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章盼冷哼一聲,“随便你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錢,等你把錢揮霍空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去擺地攤。”
“不擺地攤,有蟲。”瞿樾皺起了眉頭。
“那你有其他掙錢的路子?”
“沒有啊。”瞿樾語氣雲淡風輕地,就像是在讨論空氣。
章盼無語:“……”
她本來想語重心長地跟他說什麼,人不能這麼擺爛,人當鹹魚有什麼意思?就應該當卷王,拼命掙錢,樂觀生活,努力向上!
但是轉念一想,這家夥家裡說不定能夠有好幾個億,她在他面前說這些話,多多少少有些搞笑了。
于是識趣的閉嘴。
畢竟瞿樾是含着金湯勺長大的有錢人家大少爺,根本不在意這三瓜兩棗。
他父母把他丢出來,也隻是嘗試一下人間疾苦,之後就回家繼承家産去了,家裡說不定有八輩子花不完的錢。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社畜,沒必要心疼他現在過的苦,而且他現在哪裡苦了?每天睡醒就吃她做的飯,房子髒了有她打掃,出門還有豪車開,雖然是租的,但是他就是沒苦過啊。
瞿樾這人活這麼大,唯一受的苦可能也隻是去擺地攤了。
更生氣的是,他去擺地攤的時候,隻是在那裡站着,都不用跟其他小販一樣呼喊,就有人主動過來因為他的臉庫庫買單。
誰說他這命苦啊,這命可太甜了。
就算以後章盼走了,沒人在他身邊了,他還能搖身一變回到家裡繼承家産。
章盼越想越覺得自己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所以幹脆不跟他說話了,生怕人比人把自己氣死。
她扭頭看向窗外,而後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等等,瞿樾,你把車倒回去一點,我看一下那個店門口公示出來的東西是啥。”
這語氣,自然地像是命令。
瞿樾忍不住吐槽,“我是你老闆,你還真把我當你私人司機了?”
但是依舊十分口嫌體正直地,把車重新倒着開了回去。
章盼趴在車窗上,認認真真看起來,這個店門口全部都是招聘的告示,招聘的工作有很多種,章盼一眼注意到了其中的一頁:
“誠聘女裝設計師,工資面議,學曆要求本科以上……”
本科啊。
章盼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底的光瞬間就暗淡了下去。
她臨近高考的時候,生了一場病,抑郁,每天都靠藥物維持生活,身體迅速變胖,記憶力下降,看書上的字就像鬼畫符,成績一降再降,最後隻能上了個中專。
餘清梅是絕對不會讓她複讀的,這是一筆比較重的負擔。
最終章盼也沒能上一所很好的大學。
瞿樾問她,“你在看什麼?”
章盼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麼,我們還是走吧。”
瞿樾不信,微湊過來一些,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巨大“招聘”二字,臉色一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受傷,“哇,你這個人,距離兩個月期限還有一個月呢,你就這麼快想着跳槽了啊?”
“尋找優質下家,這沒錯吧。”章盼把窗戶摁了上來。
瞿樾扯扯嘴角,沒說話,繼續開動車子。
其實他剛才除了看見“招聘”二字,還看到了“服裝設計師”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