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共情,”章盼一臉賊笑,“實話實說我挺想幫你承擔這份痛苦的。”
瞿樾沉默兩秒,小聲嗫嚅了一句,“其實也并不是不行。”
“你剛才說什麼?”聲音太小了,章盼壓根聽不清楚。
“沒什麼。”
章盼從冰箱裡取出兩瓶冰鎮梅子水,遞過去一瓶給瞿樾,自己留了一瓶,“不好喝酒,那梅子水幹杯吧,沒想到分别這天來得這麼快,但是事先說好了,這是因為你的原因,導緻我們的雇傭關系被迫終止,報酬我可不退哦。”
那□□身卡她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還回去呢,她還要繼續用這張卡減肥的。
現在簡曆石沉大海了不要緊,等之後她減肥成功,慢慢瘦下來之後,總能夠找到小公司能夠接納她的。
到時候她再做自己服裝設計師的夢想。
瞿樾接過梅子水喝了一口,酸得他龇牙咧嘴,不禁冷嘲熱諷一句,“哼,你看起來倒很開心。”
他現在郁悶着呢!
瞿樾:“不過你想得美,我們之間還有半個月勞動合同,你别想這麼快擺脫我。”
章盼一臉狐疑,“你都快被趕出家門了,以後你沒這個地方住了,總不能真在外邊流浪吧,或許你會想跟我一起擠出租屋?”
她隻是這麼随口一說,但是瞿樾這個家夥居然還真的點頭了,接受态度十分良好,“那也不是不行。”
“行個屁。”章盼斜了個眼神過去看他,“你不會以為出租屋是像台灣偶像劇裡貧窮女主住的那種出租屋吧,十分寬敞又明亮那種,實際上陰暗潮濕,在裡面睡覺總感覺自己是陰溝中的老鼠。”
她描述起來繪聲繪色,還帶身體動作的那種,充分表達自己對出租屋的嫌棄。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要去住出租屋啊!
章盼這段時間住在慶豐公館這樣的大房子,短短兩個月,一想到幾天之後,就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都有點兒落差感。
更别說像瞿樾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了,她害怕他一走進筒子樓,就會被那股潮濕的味道臭吐。
章盼說完之後,還特意又強調了一遍,“很髒很亂很差勁的。”
她這麼認真地給他描述自己這麼多年居住出租房的經驗,但是瞿樾這個人依舊沒有什麼概念。
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真實出租房的原因,瞿樾沒有反感,反而一臉好奇,“真的假的?”
怎麼語氣聽起來還隐隐約約有點兒期待,期待看看她們這種普通打工人住的地方究竟長什麼樣。
章盼心想,還好提前知道瞿樾智力沒問題,隻是單純因為自小的生活環境比較優越,沒見過這種小百姓的日常生活。
否則在現實生活中,見到任何一個像瞿樾這樣的成年男性——不認識各種蔬菜的名字,不懂分辨土豆是否發芽過期,做個飯炸廚房,還在她介紹她住出租屋的悲慘生活時,露出這樣一副好奇疑惑的表情……
簡直是五毒俱全。
那麼章盼肯定覺得他是個弱智。
或者是覺得他肯定是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
“真的。”章盼面無表情地回答他,接着淡定補充,“還有老鼠。”
聽到這裡,瞿樾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章盼心裡暗爽,對他現在的反應很滿意,繼續補充,“還有蟑螂,而且不止一隻,說不定半夜在你的杯子裡詐屍。”
瞿樾的臉瞬間黑了。
“哈哈哈……”章盼終于滿意地笑出了聲,“怕了吧,所以你還是認命回家吧,回家多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瞿樾沉默了兩秒鐘,“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住過了很久啊,從我大學畢業開始就住。”章盼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她沒注意到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瞿樾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一絲同情,更準确的說法應該是……心疼。
都說喜歡上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疼。
瞿樾現在肯定自己百分百是喜歡上她了。
瞿樾語氣有些悶,“哦。”除了應這一句,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又猛喝了一口梅子汁,發現味道好像沒有剛才那麼酸了。
是他接受能力變強了,還是覺得跟她吃過的苦相比,其實梅子汁這點兒酸好像也算不上什麼呢。
“那你不是已經掙錢了麼,以後就不用住那種出租屋了,你可以換一個好一點兒的房子。”瞿樾說,“至少不會有老鼠和蟑螂。”
章盼心想,瞿樾這個人還真像是拿了偶像劇單純女主的劇本,連說的話都透露着一種天真無邪。
她說,“不行,我還得養家裡人。”
“啊?”瞿樾不能理解。
章盼看向他,“你是不會懂的,我家裡人重男輕女,經常找我問錢,所以我要學會存錢。”
聞言,瞿樾頓了頓,淡定評價,“那你家人可對你真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