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嘴裡罵着“狗男女,男盜女娼,一對臭不要臉的”,罵的是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夏鐘沁明白了,她昨天晚上做的夢變成了現實,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張小山的老婆,她帶着孩子找上門來了,莫非是因為昨天晚上張小山的夜不歸宿,讓他老婆起了疑心,這才會到項目組上來鬧,關鍵是張小山的老婆怎麼沒有去公司,單單的跑到蘇軌項目組上來鬧,而季月和張小山最近不是在吳江農商行項目上嗎。
身處原配找小三上門的情景,随說夏鐘沁不是小三,可是作為季月的好朋友,夏鐘沁的身體盡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着,眼下這幅場景也是她二十五年生命曆程中第一次親自碰到的,夏鐘沁很想趕緊的進到項目組辦公室去,可是女人抱着孩子擋在辦公室門口,她進不去。
正當她進退兩難的時候,早上剛過來上班的、背着電腦包的連易見和夏開群一起到了項目組辦公室門口。
夏鐘沁跟連易見和夏開群各自打了聲招呼,剛打完招呼,她遠遠的就看到季月和張小山一起往項目組辦公室的方向而來。
這兩人不是一直都在劉老師的吳江農商行項目上支持的嗎,今天抽了什麼風,竟一塊兒到蘇軌項目上來了。
夏鐘沁很想過去提醒,隻是她的左腿剛往外邁出一步,張小山的老婆不知何時已經轉身并先她一步到了張小山和季月的跟前。
下一秒,一個大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季月的臉上,張小山的老婆雖然抱着孩子,可是她出手的速度卻是快、狠、準。
當她想超季月的臉上扇第二個巴掌時,被反映過來的張小山攔住了,她的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張小山的臉上。
“張小山你個王八犢子,上大學的時候你怎麼跟我保證的,結婚那天,我爸把我交到你手裡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這些.....”
随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張小山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放在了書房的書桌上,銀行存款和蘇州的兩套房子以及樂樂的撫養權全部都歸你。”
張小山的話剛說完,女人歇斯底裡的吼道:“這輩子除非我和兒子死,否則,你休想娶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一幕妻離子散的景象落入到夏鐘沁的眼裡,她心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而導緻這個慘烈事件出現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的好友--季月,夏鐘沁不忍再看了,轉身進了項目組辦公室。
跟着她一起進去的還有連易見和夏開群,其他比他們早來的其他組員剛剛都跑出去看熱鬧了,并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回來。
夏鐘沁剛把電腦包從肩上取下放在工位上,便聽到連易見出聲道:“夏大爺,你悠着點,别跟小山今天這樣。”
“放心,我才沒有他這麼笨。”
這兩人的對話夏鐘沁聽的是一頭霧水,反正跟她也沒有關系,她隻是聽聽,并無多想。
沒一會兒,外面看熱鬧的項目組成員一窩蜂的都回到了辦公室,季月是最後一個從外面回到工位上的。
張小山應是回家處理家務去了,并沒有跟着季月一起回來。
她的工位就在夏鐘沁的旁邊,她回來時,夏鐘沁剛好登錄上軌道交通OA的測試環境。
見她回來了,夏鐘沁連忙從電腦包掏出一小包紙巾,從中抽取了兩張,放在了她的手上。
放紙巾到她手上時,夏鐘沁這才注意到,季月剛剛被打的左側臉頰已經紅腫的不像樣子了,上面可以看到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季月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的往外流。
“月月,要不我陪你去趟醫院,做個冰敷,消消腫。”夏鐘沁小聲的道。
夏鐘沁的話剛說完,季月竟哭出了聲,她哭泣的聲音有些大,吸引了項目組辦公室其他組員,包括連易見和夏開群。
見此情形,夏鐘沁有點懊惱,剛剛不該提出帶季月去醫院看一下,她的這個好意在當下的情形,确實容易讓人産生誤解。
眼瞅着,季月哭聲越來越大,夏鐘沁從工位上起身,兩三步便走到了連易見的工位旁。
她跟連易見說明了來意後,連易見讓她帶季月快去快回。
回到她自己的工位上,夏鐘沁輕輕拍了一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季月,然後等季月擡頭了,她攙扶着季月離開了項目組辦公室,去往附近的市立醫院北區。
去市裡醫院北區,蘇州軌道交通大廈樓下有直達的公交車,夏鐘沁沒有帶季月坐公交車,她直接滴滴上叫了個特惠快車。
坐上特惠快車去往醫院的路上,在夏鐘沁不停的安慰下,季月的情緒緩和了很多。
在市裡醫院北區東門口下車時,季月隻剩下小聲的啜泣着。
快走到醫院門診大樓一樓大廳時,季月突然停下了腳步,出聲道:“姐,我怕,要不我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夏鐘沁自然明白季月怕的是什麼,無非是一會兒醫生在給她看病時,問她臉上是怎麼回事時,她不好回答而已,于是道:“一會兒醫生問起,月月你就說是我打的。”
“放心,醫生不會閑得無聊,還要問我打你的具體原因。”
季月滿眼感激的望着夏鐘沁,她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抓住了夏鐘沁的手,道:“謝謝姐,此生有幸認識姐,真好。”
兩人其實是同齡人,隻是夏鐘沁的生日是在2月份,而季月是8月,相差半歲。
季月的這幅煽情的模樣,在夏鐘沁看來,有點肉麻,她有點受不了,她的身上不自覺的開始起了雞皮疙瘩,于是笑了笑,便輕輕的把季月的手拿開了,“太肉麻了。”
她們來的早,又趕上工作日,挂完号,在外科普通門診外沒有等太久,便輪到了季月。
給季月看病的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戴着眼鏡的男醫生,給季月看的時候,果然問了她臉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季月按照剛剛夏鐘沁教她的說的。
這個醫生隻是狐疑的分别看了一眼季月和陪着她一起的夏鐘沁,并沒有多說什麼,隻給開了消腫的藥,并叮囑飲食上需要注意的事項。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話語聲。
“騙誰呢,見怪不怪,世風日下。”
說這話的人雖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着,可還是飄到了兩人的耳中。
夏鐘沁擔心季月又要多想傷神,去自助機上繳費的路上,道:“月月,剛才那醫生我們出門時說的話,你别放在心上,都過去了,我們走自己的路,讓别人去說吧,好....。”
夏鐘沁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拿在手裡的手機進了一個電話,看來電顯示是蘇州的陌生号碼,以為又是詐騙還或者推銷電話,剛準備挂斷,卻聽到一旁的季月道:“這個是山哥的電話。”
夏鐘沁這才按了接聽鍵。
剛才來醫院的時候,季月的手機忘了帶,張小山打了好多遍,都沒有人接,這才打了夏鐘沁的手機。
夏鐘沁把季月的情況簡單的跟張小山說了一番,便把手機遞給了季月。
兩人聊了十幾分鐘,才依依不舍的挂掉了電話。
拿完藥,從醫院回到項目組,已經是上午快十點了,她倆離開時,還沒有回到項目組的張小山,此刻正在工位上忙着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