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趙府栽種的桃林葉子落了一地,飒飒的寒風吹來,卷起樹葉飄向遠方。
季清醇剛剛整理好賬本,抱着幾本整理過的賬本出門的時候,刺骨的寒風讓他皺了皺眉。距離趙玄兒他們離開已經近兩個月了,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
幾個小厮拿着掃帚一邊掃落葉,一邊抱怨,“也不知道老爺怎麼想的,把小姐帶去邊疆那個鬼地方。小姐身體那麼弱,沒有我們照顧着,要是凍病了怎麼辦?” 他們抱着雙臂哆嗦了一下,想到遠在邊塞的趙玄兒,頓時覺得更涼了,心涼。
小厮們閑聊得忘乎所以,連季清醇走到他們旁邊,他們也沒發現,而是繼續憂心忡忡地說道,“說起來,小姐好久沒寫信回來了,不會病重了吧?”越想,越覺得慌,“病重的小姐虛弱無力,很容易被邊疆那些饑渴的男子奪取貞操的,還有,要是她路上遇到歹徒,劫财劫色······”
說到這,他們慌得哭嚎出聲,“小姐好可憐啊!”
“我看你們倒是很閑。”淡淡的溫和聲音蓦地在身邊響起,把衆小厮吓得差點跳起來。
猛地側頭一看,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年輕男人,明明男人長得溫雅俊秀、翩翩少年郎的模樣,衆小厮仍是像見鬼一般。
“姑姑姑爺!”
季清醇微微笑道,“既然那麼有空編排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如出門幫我要債。”他搖了搖手中的賬本,說道,“一共二百七十八家店鋪,每家店鋪欠款三千兩到五千兩不等,你們去給我要回來,一筆也不能少。這夠你們忙兩個月了吧?”
“是······”衆小厮哭喪着臉,卻不敢反駁。
他們深知即使自家姑爺看起來溫和又有親和力,但實際上最不好惹,就連暴脾氣的老爺,也沒姑爺那麼刻薄。
隻得委屈巴巴地接過季清醇手中的賬本,也不知道是繼續掃地好,還是現在就出門讨債好。
“那就辛苦你們了。”季清醇臨走前朝他們微笑道,隻是這笑容笑得衆小厮起雞皮疙瘩。
因屋内燒着爐子,屋内比屋外溫暖許多,季清醇脫去披在外面的厚外衣,将外衣挂在一邊的架子上。
重病、奪去貞操、劫财劫色?
季清醇皺了皺眉。即使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在趙丞的保護下,趙玄兒不會有問題,但是總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
忽視掉莫名的情緒,他的目光看向桌上擺着的信,是他培養的心腹給他送來的,他一一查閱了信件,查閱完畢後,将信件投入火爐。
隻是當他看到最後一封信的時候,一直平淡的神情有了些許波動。
這是趙丞寄給他的,或許趙玄兒的信也在裡頭。
可打開信封後,發現裡面隻有趙丞的信。
“十年之約即将舉行,一切按計劃行動。”
季清醇神情有了些許複雜。
一旦他站在趙丞這邊,便是徹底與女王鬧翻。
十年之約在翼國軍營那邊舉行。
趙玄兒早早就被老爹叫醒,她的營帳外已經站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士兵,她走出去的時候,看到那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劍,她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但老爹不愧是老爹,見過大世面的,即使看到那整齊肅穆的軍隊以及那寒光閃爍的兵器,也是面不改色。
趙玄兒在想,是老爹天生膽子大,還是當年跟着娘親出生入死磨煉出來的膽色和氣度?老爹身上自帶一種令人信賴且安心的氣息,趙玄兒走在他身邊,原本的緊張和畏懼,竟慢慢消去。
她和老爹身後跟着幾個身高體壯、面色兇狠的女将軍。前方已備好了駿馬,老爹為了不在翼國面前丢臉,堅決讓趙玄兒騎馬,還讓趙玄兒穿上了盔甲,手執長、槍。
一群人紛紛上馬,浩浩蕩蕩朝翼國軍營前進。趙玄兒回頭望向跟在後邊訓練有素的軍隊,不覺生出了幾分豪邁悲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