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齊絲毫不愧:"犯不着給我自己找罪受,我又不十分擅長。回家禀明,母親是不畏艱難的,想做便讓她想主意。我知難而退,再好不過。"
江文星拿過她寫的初步計劃書,指向其中一處問:"我瞧着可行得很,你也算是聰明,怎不再試試看?"
嬰齊忙忙搖手:"後面的事,若按我的計劃來,那得花費許多時間,我可沒耐心。"
江文星道:"你并非不擅長,而是沒耐心,這很好了。旁人都想争口氣,非得裝個頭破血流才言敗,與之相比,我更喜歡你的做派。"
嬰齊被他哄得高興:"若我多一些耐心,想來便沒什麼事能夠難道我,什麼事我會做不成?可知老天有眼,并不肯将我生得十全十美,才給了我如今這個性子。"
江文星想勸,忽有人來報,有人來拜訪。
嬰齊聽人報了名号,思量半天不識,無奈道:"他是誰?"
稻梁無語片刻,為她解釋:"本地有名富商,趙姓威龍。想來是知道少主在這裡,想搭根線亦或是給個下馬威。"
嬰齊不耐:"找我作甚?說我歇了吧,我也是個金貴人,憑什麼他相見就見?"
稻梁不贊成,攔住了嬰齊的路:"少主往日這個時辰都在外頭玩兒的日子多得很,如此說法搪塞不過。那趙老親自過來,多少帶了點誠意,何不見一見?多個朋友多個商機,難道又不好?再者,他趙姓一家可是這裡的土皇帝。"
嬰齊聽進去,邊命人換衣梳洗,邊與江文星抱怨:"土皇帝不就是塊土?"
江文星逗笑了,瑞玉邊罵着,邊給嬰齊念着規矩。稻梁不好讓客久等。親自去招待。
客廳有兩位客人侯着,稻梁恭敬做完禮,命人倒新茶。口上賠罪:"溫趙兩位家主沒來,僅是我家女公子來看看。也并非是想在此地做什麼大生意,不過是些女孩子玩意兒罷了。但女公子年輕玩性大得很,更怕艱難。目今什麼也沒做成想回家了,趙老爺莫慮。"
趙威龍聽言,心中氣已消解大半,客氣道:"這是什麼話,女公子再年輕,早幾年就是少主了。再過幾年便是兩家的家主,聽聞兩年前就來玩兒過,此行該不隻是玩玩而已。何不讓我趙府做東道主,還是你們水上的趙家,看不上我們這些土裡出來的趙家?怎知我們幾百年前不是一個趙?該有個照應才是。"
稻梁同他打太極:"女公子沒什麼大計劃,真就是玩不夠。本領也不過是看賬本罷了,家中隻她一個,少主之位也是強推上去的。"
并非是貶低嬰齊,隻是在别人的地盤之上,好歹放低些姿态。且很多人不見得旁人過得好,倒不如将己方說得笨拙些,不至于引人忮忌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趙威龍也與他客套起來:"小犬更不堪用,年輕一輩的,誰不是這麼過來的。閣下莫謙虛,我也隻一代不如一代。"
兩人又客氣了許多,趙威龍之子趙翰飛一直沉默的喝茶,一切都過耳不過心。
兩盞茶吃完,嬰齊還沒出現,稻梁又道得罪:"女孩子家,換衣梳洗很費時辰,閣下莫惱。家裡的女孩子确實不怎麼争氣,盡鬧着花兒,钗兒的。"
趙威龍道無妨,心裡卻是更加得意的。嬰齊越是個草包,他就越受用,這樣自己的地盤才更牢靠。
稻梁也同他所想,面上含歉意,心内巴不得嬰齊越晚來越好。趙溫兩家的女公子,輪不到去讨好誰,正好嬰齊的動作行為皆像自己刻意說的那樣才好。
總而言之,雙方都滿意嬰齊的表現。
兩人又交談幾刻,嬰齊姗姗來遲:"姎遲了許久,望趙老見諒。"
趙翰飛聽聲擡頭,未及趙威龍說話,便怒道:"女公子好大的架子,多日來不見拜訪,還讓我們父子親自登門,還等這許久。"
趙威龍見嬰齊花枝招展甚是滿意,向嬰齊笑着解釋:"他也是想和同齡人玩兒,臉皮薄不好開口,才央我帶來的。翰飛心裡把女公子當做好友,沒等到人才有氣。"
嬰齊被冒犯,挨着稻梁坐在首位:"既是同我交友,翰飛兄弟的禮在哪兒?送的什麼?我怎沒見?"
趙威龍怔了片刻:"來得匆忙,确實失禮了。"
嬰齊與稻梁對視一眼,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