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有些畏手畏腳,看人倒下更不放心。趙翰飛交代過,随行的女公子不可有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般投鼠忌器,嬰齊那邊卻是連發數箭,箭箭緻命。并且她還有繼續拉弓的架勢。
喬東無法,隻得率人上去強搶。兩方膠着許久,馬車上的人護得嚴嚴實實的。
至黃昏時刻,喬東不耐,與嬰齊道:"女公子何不棄了他,你我兩家至此罷休,天已晚,您的人手也該歇息。"
嬰齊扔過弓,盯着喬東:"你既不敢對我下死手,也不敢太過冒犯我,此戰你必輸無疑。那不如你放我走,好像我死了傷了你更不好交差。"
喬東沉思,不肯讓路。
嬰齊又道:"江文星是我未來夫婿,動他便是動我趙家,不知你主人是否清楚這一點。"
喬東正是擔憂這茬,若隻是相熟好友,趙家犯不着拼命。可若是家人,此刻動手很不妥當。權衡利弊,喬東等人退路放行。
嬰齊的隊伍無人傷亡,隻箭支損耗過多。此行路途遙遠,稻梁為防止以後有人襲擊,對嬰齊道:"那人怕你,姑娘去和他要幾支箭,他該賠給咱們家的。"
嬰齊聞言,簽過一匹馬獨身向前跑去,略講兩句,喬東便恭敬的送了箭支與刀。
瑞玉不明,悄問稻梁:"姑娘同那人咕咕嘟嘟講什麼呢?"
稻梁深知嬰齊脾性,哼道:"敲詐呗,像她娘。"
瑞玉聽完,贊歎道:"不愧是我們娘子的兒,好處全學會了。"
稻梁不再說話,側身看了江文星一眼,江文星規規矩矩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耽擱太久,晚間隊伍在路邊休息,嬰齊坐在火堆旁,問:"文星,你哥哥是不是沒查到那些抓你的人?"
江文星點頭:"你是猜同今日那夥人是一道的?"
嬰齊将他拉過一邊,同他講悄悄話:"要不要去查?"
江文星猶豫:"讓哥哥們去吧,我們人太少,始終不妥。"
嬰齊一笑,從手裡拿出拿出兩個信号彈,點燃向空中發射。
江文星看着天上的煙霧,不解:"這是什麼?"
"你哥哥給的信号彈,他估摸不久就來。"嬰齊說完,又同稻梁瑞玉講:"谷子叔,媽媽,我先不回去了。你們帶着消息給娘,我玩夠了再回去。"
瑞玉果斷拒絕:"不行,你還是個姑娘,身邊得媽媽和丫頭看顧。你若執意不走,需得我們跟着。"
稻梁也覺不妥:"多帶些人,那倒是行得通。姑娘隻身一人。出了事叫我們怎麼回老爺夫人。"
嬰齊隻笑:"明早你們會同意的。"
接着不管衆人如何勸,嬰齊拉着江文星上了馬車歇息。
次日天将明,嬰齊夢中被敲馬車的聲音吵醒:"姑娘,江大公子來了。"
嬰齊把江文星推醒,兩人迷迷糊糊穿上外衫,前後腳從馬車裡出來。
江引明忽略二人不合禮之處,直接問道:"何事?"
江文星還靠在嬰齊肩上醒神,嬰齊隻好答:"幾年前捉文星的人又出現了,就在雍涼。想向你拿個主意,是放還是追。"
江引明望向羅千乘,兩人簡單眼神交流,羅千乘答:"追進去,此刻我們便動身。"
"我倒是知道是誰,可讓你們省些力。"嬰齊指向城中方向,"此時他該在交代下一次動手的時機,我見過他一面。"
江引明覺此想法過于武斷:"還是我等仔細查過再說,女公子和星弟先回家啊。"
嬰齊帶着玩味的眼神,讓羅千乘有些不喜:"女公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
嬰齊笑意更甚:"我何時說要插手,二位自便吧。"
江引明向前打一躬:"請女公子将線索告知。"
嬰齊擡腳重上馬車,留下一句"無可奉告",任兩人說什麼,都再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