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時,嬰齊用過飯,讓人将何陸帶上。按嬰齊要求,她們寫了信送往家裡,暗衛再次前去。晚時回來,告知兩家确實不願再要兩個孩子。
嬰齊觀她們欲哭,命婦兵們帶她們親自去家裡問,兩人迷茫之中上了路。
大理寺已将事調查清楚,周氏無故挾持百姓,本該判刑。無奈與周氏同流合污的人數衆多,又有人力保,隻得将财産盡數充公。周氏貶到西海做個小吏,如此輕拿輕放,趙丘阿不甘心。
嬰齊也知周氏重返京不過是時間問題,便與趙劍铮再次商量。兩人為想出一個周密的計劃,深夜未睡。趙丘阿愈發不耐,擡腳出了屋子。趙劍铮也不忍嬰齊勞累,催促她去歇息。
趙翰飛并未得到嬰齊承諾的東西,帶着人氣勢沖沖來趙家問罪:"把文水叫出來,我們當面對峙。此書為憑證,何故反悔?"
嬰齊沒歇好,聽吵鬧聲十分頭疼:"我何時反悔了,左右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那鋪子關了,你重開一家不可?我是不是兌現了承諾,周氏名下最大的玉器鋪子沒了,你抓住機會補上,就說你是供貨商。"
趙翰飛摔下茶杯大罵:"趙蹊你真是夠無恥的,合着你同我玩兒文字遊戲。讓我自己找地找鋪發展,和直接把那間鋪子給我,這可是天差地别!當時你的人怎麼說的,叫她出來!"
嬰齊又退一步:"鋪子我送你,位置由你選,這樣能滿意?"
省下一大筆,趙翰飛不再與她糾纏:"本來就說好的,你别擺出不耐煩的态度來。位置挑好後我托人給你送信,你我之間就此了斷,日後再想合作,那可不能了。"
嬰齊冷笑:"好像你吃了虧似的,誰不是商人,得了便宜還裝大方我也會。你一點風險沒擔,得了間鋪子還不知足?再者契書漏洞你也該發現,說得像我欺負你一樣。"
趙翰飛氣得眉毛全豎起來:"這是個什麼話,分明是你有求于我。此刻你事妥。便将我說得裡外不是人,你待怎樣?"
嬰齊道:"我不是給你鋪子了?"
趙翰飛怒極:"說來說去你還是要給。同我講半日作甚?你時間很多,精神又足,我可沒那功夫。"
嬰齊不解:"你的做派不像是商人,讨價還價難道不是你我慣用伎倆,你怎不明白?"
趙翰飛冷靜下來:"那也不是你這麼來的,出入也太大了,沒有這樣還價的。"
嬰齊啧聲:"别管我怎麼講,反正你不虧。"
趙翰飛接過英粲手裡的文書,看了許久才肯收進衣袖裡:"你一個女子,就該在家裡待着。出來同男子掙來搶去,落得什麼好?"
嬰齊朝他白一眼,笑道:"你接管生意比我久,利潤卻沒我高。我天生就是要和别人争搶東西的,因為我比你們更聰明,也更有耐心。"
趙翰飛又推脫起來:"你祖上就比我闊,合該比我賺得多,你隻是生在了好人家。"
嬰齊道:"趙溫兩家初任家主都是女子,如今兩位家主一女一男,下任家主是我。難道我的家主起初便很闊?"
趙翰飛又推地理位置有優勢,嬰齊嘲道:"我對你無能的借口沒有任何興趣,雍涼那處離我太遠。你該大幸。"
趙翰飛讪讪的,也自知嬰齊能幹在他之上,拿了文書馬上就要走。嬰齊也不打算留他,但臨了又問:"周氏一家要去雍涼,若你有興趣,我們還能合作。"
趙翰飛左右腳火速換了位置,恭恭敬敬拘了一禮:"請女公子講。"
英粲不隐面上的嘲諷,又命人重新烹了茶來。嬰齊想了片刻,直言:"目下我并沒有十分好的主意,倘你願意,日後會有線人在你我之中傳遞。"
趙翰飛低笑:"我看文水就很好。"
嬰齊看着他的傻樣,也笑了一會兒,随後是無情拒絕。兩人拉扯了幾句,許久才分開。
周氏的事還沒個章法,趙丘阿就不告而别,以想去外頭散心為由,離了趙家。
嬰齊剛要派人去尋,被趙劍铮攔下:"他大了,該做什麼由他去。眼下很太平,讓他自在幾日。"
按照趙劍铮所言,嬰齊将他的事抛在一邊。九位女學生家裡都托人感激趙家,順道成了嬰齊的客源。有人相助自是好事,趙家的生意從京中冒出頭,分叉在九個區域又建了鋪子。
而那兩位被父母舍棄的學生,則又被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