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齊将手舉起:"你們的好哥哥朝我放箭,我躲了幾次。我親哥哥朝我捅了一刀,我僥幸活了。"指向腹部,咬牙道:"随後我又被你們的好哥哥射中,你們可真下得去手。"
江引明跪下誠懇道:"第二次,我便組織了他,望你原宥,别對星第有恨。"
嬰齊怒極:"我哪是對他有氣,存心不去看他。我是自個兒傷沒好,不好出去。我又不是鐵做的,同你們一樣都是肉體凡胎。"
江引明自知失言,又緻歉:"還是請你去看看,星弟知道你們出了事,又因此事由我們而起,他方才急得病了。如今是他高燒不退的第五日,我自知沒臉見你,可他終究無辜。若你肯去看他,我願用表哥作為交換。"
嬰齊冷聲:"我不是你們那路人,自不會用什麼交換才肯去看他。我換過衣裳就去,羅千乘與我之事,你不必插手。文星知道又要多心,以為我是因為你用人和我交換才去看他,我們的情意不用你們多說。"
江引明道:"我已備了馬車,你再發些善心,帶着媽媽丫鬟過去住上幾日,就當哄哄他。"
嬰齊喝斷他:"此時你又發覺利益與家人之間誰更重要了麼,怎麼你二人合夥算計我時沒想到這層?旁人家的姑娘大多死于親父貪财殺妻,怎到了我這兒夫君沒這個意思,你們就巴不得我快死?弟弟要死了,你們又想起來去哄哄他,我怕還得感謝他的病。若沒有他,你們該在暗處怎麼算計我呢。"
江引明舉起三指,立誓:"再有下次,我自盡在你面前贖罪。求你原諒我,若你嫌我,星弟又該想出病來。"
嬰齊不理會他,央求瑞玉陪自己去了江家。江文星躺在塌上穩穩的睡着,江母在一旁抹眼淚。一見嬰齊,忽給她跪下:"你看在星兒的面上,饒恕他們罷。星兒對你是一片真心啊,怪就怪那兩個孩子不省心。"
江父也跪下,口裡乞求嬰齊的原諒。嬰齊隻得點頭承諾,他們二人才肯起來。瑞玉将帶過來的醫師請上,為江文星診脈,寫了藥方才出去。
嬰齊留下守着,屋内除了瑞玉,再無他人。江文星吃下藥,還是為醒。嬰齊對瑞玉道:"媽媽,若我高燒,你幾時去請大夫?"
瑞玉念道:"阿彌陀佛我的姐兒,隻怕一刻我也等不了。你從出生起就在我懷裡長大,怎敢拖延誤事?你若有個好歹,我留恨餘生。"
嬰齊望向江文星,眼中都是憐憫:"真是受苦,自小是個多災多難身。雖有兩個兄弟,表面是一口一個‘星弟’,但關鍵時候還是個工具罷了。"
瑞玉道:"可不是,見了咱們不說别的,先求你的饒恕。塌上的病得幾日不舒坦了,竟也能安然離去,放我們娘兒兩個在這兒。"
嬰齊越想越氣,江文星呻吟着醒來,見到人迷迷糊糊的。喝了水才有些清醒:"嬰齊,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看你,我聽說你傷得厲害。"
嬰齊哄着他:"不礙事,我已大好。現下是你病了,感覺如何?"
江文星懵懵的,疑道:"我怎麼就病了,我要去找你,母親叫我喝口茶再去,往後不記得了。我感覺身上并無不妥的,隻睡時發覺有些熱。"
嬰齊笑道:"那再好不過,如今我們都好了。"
江文星先喜得什麼似的,須臾又問起來:"這麼快傷就好了麼?"
嬰齊并不隐瞞,将來龍去脈與他講清楚。江文星聽她說完,氣得臉紫:"我定叫他們與你謝罪,你盡管處罰,留下他的命就是恩賜了。"
瑞玉聽得直笑,心道不怪江家人用他做戲,他是一點親情都不講,一顆心全偏在嬰齊身上。
隻聽江文星道:"你找到哥哥們了麼?"
嬰齊擺手:"這事不急,他心裡怕我,豈能讓我這麼容易找到。日後碰到了再說,不急于一時。"
江文星依言,将此事放下,他自己睡足了幾日才起身,嬰齊卻撐不住,由丫頭們服侍着睡了。
江文星無事可幹,在書房裡點了燈,又畫起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