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陸遊輕啧一聲，“對自己下手還挺狠。”

又順手打出一道陰氣，這次沒了禁锢陰氣暢通無阻直接沒入裴舟體内。

陰氣入體帶來的是極度的陰冷，裴舟沉睡中本就緊皺着的眉頭幾乎擰在一起，片刻之後睜開了眼睛。

“陸遊？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嗓音沙啞面色慘白，撐着從床上坐起，能夠感覺到陰氣在體内流竄，本就是極陰的東西，竟是将他體内的躁動都壓了下去，隻是因為陰氣入體，他體内現在一團遭，要用一段時間來将陰氣消除，也會虛弱一陣子。

“你應該問問我的寶貝徒兒為你做了什麼。”陸遊雙手抱胸一臉不爽看着自己的好友。

裴舟這才注意到旁邊躺着一身傷的梁歡歡，焦急地握住梁歡歡的手腕要去探查她的身體。

“她竟以為你這副模樣是因為修煉出了岔子，跑去秘境給你找仙草，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裴舟一言不發，因為體内陰氣作祟再加上特殊時期，靈氣調動困難，要探查梁歡歡身體也變得很困難。

陸遊看他自責的神色臉色微微緩和，“放心吧，她找來的仙草我已經用在她身上，不會有事。”

裴舟果然探查到梁歡歡體内有溫和的力量蘊養，稍微松了口氣，但臉上的自責仍沒有散去，後怕又愠怒地質問陸遊，

“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去闖秘境？！”

“你以為我在冥界很閑天天盯着人間的事？倒是你答應幫我照顧人，就把人照顧成這樣？現在還沖我發脾氣。”

裴舟緊緊攥着梁歡歡的手沒有反駁，眼中的懊悔幾乎凝成實質。

“是我的錯，是我沒控制住自己，才讓她誤會以身涉險。”

看着兩個病号陸遊也沒那麼狠心再繼續責備，目光落在梁歡歡臉上，眸光翻湧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會才煩躁地擺了擺手，“算了，這種事又怎麼是你能控制的，還有理智能給自己下禁锢，你真是比和尚還能忍。

“隻是。”他将目光放回裴舟身上，滿是狐疑，“你這萬年不開花的鐵樹，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吧？先恭喜你終于進入成熟期，不過，是對什麼人動了情？”

裴舟冷冷瞥了他一眼，将梁歡歡抱起，“歡歡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我送她去醫院。”

“喂喂喂。”陸遊沖着他抱着梁歡歡出門的背影叫嚷，“到底是誰？你這悶葫蘆要不要我傳授點泡妞的經驗？”

醫院私人病房

梁歡歡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好，泥濘也被護工擦去換上病号服，裴舟坐在病床前緊握着她的手不松開，蒼白的臉色沒有比床上的人好多少。

病房裡忽然泛起波動，他眼神驟然一凜，冷眼看着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女人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羅裙，出現之後目光在裴舟和床上的梁歡歡身上掃視，看到裴舟和梁歡歡緊握在一起的手時，臉色忽然變得極度難看。

“果然是你！”質問的語氣中有強壓着的嫉妒。

“她的手串上有你的氣息，你傷了她？”裴舟語氣冷淡，周遭卻緩緩浮動着殺意。

“你将能掩蓋氣息的手串給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他垂睫沒說話，眸中的殺意漸濃。

“既然知道，為何不動手？明明有了她我們就能回去！”

女人激動地上前一步朝着梁歡歡逼近，裴舟擡眸，強大的壓迫感迫使她停住腳步。

“别靠近她。”他警告。

女人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裴舟和梁歡歡交握的手上，忽然明白了什麼。

“你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幫她掩蓋氣息的對不對？你難道不想回去了嗎？！就算你不想回去，也該想想我們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們其他人留在人間就是在等死！”

“不管人還是神，死亡都是終點。”裴舟回答得淡然。

“可如果能回到天界，我們可以繼續修煉能活更久！”

裴舟目光落到梁歡歡臉上，“你們貪生怕死，憑什麼要犧牲無辜之人？”

“她也算人？就算是犧牲又如何，她的命如何比我們的命重要？”

“重要。”

女人歇斯底裡，裴舟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比世間的一切都重要。”

女人沉默下來，神情中滿是不甘，“真沒想到有天你會為了個女人說出這種話，可既然你棄我們于不顧，那就别怪我們……”

裴舟擡眼，隻是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讓女人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不敢再往下說。

“知道我在想什麼麼？”他忽然問，又自問自答，“我在考慮是否讓你活着離開。”

女人瞳孔一縮，腳步踉跄着後退了兩步，身子克制不住的戰栗，拼命忍着才克制住想奪門而出的沖動，她知道自己逃不掉，貿然逃走反而加快死亡的時間。

“你跟我們才是一邊的，難道想背叛我們嗎？”她顫着聲問。

“我早就背叛過天界一次，你可以對外洩露她的身份，但，不管來的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趁我還有耐心，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