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裁被箍的難受,腰身扭了一下,想要脫逃。
還沒動兩下,忽然下半身迎來了重物壓積,是裴寂的一條腿。他将将柳裁牢牢鎖住,似乎在防止睡着之後她跑掉一樣。
另一隻手卻不老實地隔着衣物,在她身上揉捏,很沒有輕重,疼得柳裁微啞着喉頭“啊”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呼喊,不知怎的激起了他的興緻,無論柳裁如何拍打撕擰他的手臂,他總不肯停下,反喘着濕熱的粗氣,一口擒住她的耳垂,開始用舌尖舔舐,胡渣刺得她臉頰發癢并有一點點的疼,柳裁不得不歪頭避過。
泗水出門晃悠,不定何時返還,鑒于他以往的戰力,短時間内絕不可能罷休。她本欲把人哄睡後,自己再悄悄起床,以免被遊玩回房的泗水撞見,現下他大白日裡便饞貓突發饞瘾,當真是令人羞極怒極。
她手撐在他劇烈跳動的胸口處,眼見極力推拒而無用,隻得慌亂焦急地呵斥道:“我要生氣了。”
好似意亂情迷了一般,裴寂聽若未聞,抓住她的手,挑開本就松哒哒沒有系上帶子的裡衣,放到自己腰間。
柳裁抓了一下,皮肉緊實,擰也擰不疼他,驚慌失措下,嗷嗚一口,咬在了裴寂的鎖骨處。
兩排牙印,細細密密地翻着點點血絲印在那裡。
裴寂吃痛,飄飛的思緒重回肉身,頓時松了手,擡了腿,翻身平躺,閉着雙目,嘴唇微微翕張吐着積攢了半詢之久卻未能發洩的情思。
半晌,燥熱發麻的身體漸漸平緩後,他嘴裡吐出一句“抱歉”。
柳裁聽得火大,坐直身體,拾起滾在一旁的枕頭,往他身上砸了兩下,“趕緊睡覺!”
“嗯。”裴寂哼唧了一聲,閉着困得睜不開的雙眸,恍恍惚惚咕咕哝哝地問,“還能抱嗎?”
“抱、抱、抱!”柳裁有氣無力地答道,被氣到無力。
枕頭一丢,為他蓋好被子,柳裁伸出手臂搭在他身上,歪在了床邊。
她本已睡足了的,但聽着裴寂和緩如平靜水紋的呼吸聲,漸漸覺得自己身似躺在了湖面蘭舟之中,日光抛灑,粼粼波光從水面反照進舟中,刺得她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竟又睡了過去。
半個多時辰後,物外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李沛德在外道:“王爺,事已辦妥。潔面之物已備下。”
“好!”本還睡得很香的裴寂,聽到喊話後,立即清醒應聲回答。
低頭一瞧,柳裁蜷在他身側,一隻腳搭在他的腿上,約莫是他們簡短的對話吵到了她,她的眉間微微抖動了幾下,情态似一隻春日陽光下的小懶貓,便忍不住抱着她的小臉一陣猛親。
其時柳裁已半醒不醒,睡得太久,腦子沉得如被人用斧頭批出了一線縫隙。
正要睜開眼皮,竟被人堵住了嘴,櫻桃口被咬得幾乎要立即腫起來,難以掀開的眼皮立時圓睜,人也十分清醒了,拽起枕頭便狠砸了身上的人兩下。
松開嘴,睜開泛着紅血絲的眼睛,裴寂嘿嘿一笑,麻溜地起身穿衣,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從侍衛手裡接過薄刃修面剃刀和一盆熱水。
用熱水浸濕下颌,并用澡豆塗抹潤滑後,坐在梳妝鏡旁的小凳子上,開始對着銅鏡修面。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面上青須已整理幹淨。
“阿寶。”
“……”一旁收拾東西的柳裁不理他。
“面脂在哪?”他真的學會厚臉皮了,不理他也要巴巴地問話。
柳裁橫眉豎眼地走到梳妝鏡旁,撿起一個鎏金銀棱秘色瓷盒遞給他。
“你給我塗。”
白了他一眼,最後看在他日夜趕路熬得雙眼通紅的份上,柳裁不忍心拒絕,打開瓷盒,用細嫩的食指挑出一塊兒油脂,在掌心揉弄化開,丁香的氣味一刹時翻湧出來,纏在兩人中間飄蕩。
裴寂笑意吟吟地看着怫然不悅的柳裁,享受着她的侍候,心裡暗自給自己鼓舞打氣:果真還是得會撒嬌,不能要臉皮,再接再厲咯。
柳裁不知他在暗爽個什麼勁兒,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地在他臉上搓來揉去,等塗好後,些微粗糙的面皮又光潔如故。
看着這張俊美的臉,對上他含情脈脈的眸子,柳裁的氣突然全消了。美人犯錯,總是值得原諒,何況也是因為鐘情于她。
臉上失去她細嫩微涼指尖的撫摸,看她空揚着一雙手,裴寂知道面脂已經塗好。
他将人拉着坐在自己的腿上,又抓住她的手按回自己臉上,使玉手成捧臉狀,柳裁不明所以,還沒問出口什麼意思,裴寂的臉已經壓了過來。
也許是在發洩方才被打斷的不滿,也許是情動難忍,他吻得用力而猛烈,撬開她的唇齒,舌尖與舌尖交纏依偎,不容柳裁退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