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天沒課呀。”舒漾還在撒嬌。
費理鐘的身體對她來說有着緻命吸引力。
他的肩膀很寬,腰卻很細,環住他的腰就能順藤摸瓜摸到他的腰窩,它們會在他身體緊繃的時候凹陷下去,配合緊繃的喉結,特别性感。
雖然她不是第一次和費理鐘近距離接觸。
他們以前還因為這個問題争吵過。
在她長到十三歲時,費理鐘就提出不能再陪她睡覺了。
于是她抱着枕頭去了他房間,堵在門口,費理鐘冷漠地讓她滾回自己房間:“出去。”
舒漾不肯。
她理直氣壯問:“以前小叔都會陪我睡覺的,為什麼現在不行?”
他将舒漾的枕頭丢出去,冷聲說:“你已經長大了,男女有别,回自己房間去睡。”
“我不!”舒漾撲倒在他床上,死死抓着被單,不管費理鐘說什麼都不肯起來。
然後她硬生生挨了他十巴掌。
都打在她臀上。
以前費理鐘從沒這麼兇的對她,她伏在被子裡偷偷掉眼淚。
好疼,感覺自己屁股要被他打腫了。
等她淚眼婆娑擡起頭,卻看見費理鐘出奇地平靜。
他幽幽盯着她,又開始露出她看不懂的表情。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不像生氣,不像憐惜,不像後悔,反而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晦暝,帶着暴虐與瘋狂,理智與克制,還有一些暗湧的東西。
他捏着她的脖子從床上拎起來,抱在腿上,撫摸着她的背,動作異常輕柔。
聲音有些壓抑的低沉,微不可覺地歎息:“怪我。”
後來費理鐘就妥協了。
不僅給舒漾上了藥,她每次抱着枕頭來時,他也沒再拒絕。
這個習慣持續了好幾年。
每當睡不着的時候,舒漾都讓他陪着,偶爾也會撒嬌讓他給自己講睡前故事,像很多年前那樣哄她。
不過這僅限于當天他心情好。
心情不好的話,他隻會皺着眉,啧一聲,眯眼看她:“想睡沙發了?”
她就隻能吃癟,乖乖閉眼裝死。
舒漾的手又悄悄攀上他的腰。
沒摸到後腰處的傷疤,想來應該是痊愈了,她放下了心。
費理鐘捋着她的發絲,一縷縷在指間穿梭而過,微癢。
拍了拍她的臀,輕聲:“睡吧。”
“小叔,你對别人也這麼溫柔嗎?”舒漾忽然問道。
語調不自覺帶上酸意,嘴角也往下撇。
一想到那個陌生女人也享受過同樣的待遇,舒漾就忍不住妒火狂燒。
她就是很嫉妒。
她的占有欲,她的卑劣心思,她的癡狂憤怒。
在黑暗中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隻是費理鐘看不見。
他掌着少女的背,感覺到少女柔若無骨的身軀貼緊自己的胸膛。
呼吸聲很明顯,香味誘人,觸感在逐漸放大。
“别人?”
費理鐘敏銳地捕捉到少女的情緒,放在她背上的手掌微頓。
“沒什麼。”舒漾将心中的酸澀咽下去,她在他掌心蹭了蹭,聲音恢複甜膩膩的模樣,柔順地說,“小叔要是一直對我這麼好就好了。”
費理鐘輕掐了下她腰上的軟肉:“我對你還不夠好?”
“不好。”舒漾憤憤地說,“誰讓你把我丢在國内三年不管不問的!”
說起這個,舒漾就不困了。
她早就想抱怨了,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抛棄自己,為什麼不聯系自己,是不是因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頭頂的呼吸一滞。
良久,男人隻是保持着沉默。
舒漾沒聽見他的聲音,擡眼望去,卻見他用極淡的目光凝視自己,漫不經心,又洶湧着強烈的情緒。
像藏在黑暗中的狼,帶着狩獵者的霸道與侵奪。
像狂風暴雨來臨前的黑暗,控制不住的暴雨。
舒漾被他盯得有些害怕。
弱弱出聲:“小叔……”
費理鐘這才收起目光,别開視線。
像是在忏悔,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以後不會了。”
舒漾知道,他能這麼說已經算是道歉。
況且他也才剛回國沒幾天,好不容易見到他,她也不想跟他鬧僵,她還是更貪戀此時溫柔寵溺的小叔。
于是她很懂事地岔開話題:“小叔,下次能不能别讓羅維陪我,他就是個啞巴,簡直氣死我了!”
費理鐘難得低聲笑了:“他一直都是這種性格。”
舒漾悄悄擡頭打量他。
費理鐘很少笑得這麼舒坦。
大多數時候,他的笑都是帶着冷意的,或是輕蔑嗤笑,或是笑得漫不經心。
但此刻,他的眉間蕩起一絲愉悅,眼尾泛着缱绻柔情,襯得眼尾的痣更顯蠱惑。
他的眼神也好溫柔。
月光下,那張冷冽的臉泛起淺淡光暈,薄唇輕抿。
深邃的眼睛漆黑如墨,好似波濤洶湧的大海,沉沉浮浮,讓人不由自主陷進去。
舒漾忍不住看癡了。
她情不自禁貼上了他的掌心,柔軟的嘴唇覆上溫熱的手掌,她輕聲呢喃:“小叔,我會乖乖聽話,你不能再抛棄我了。”
如果有人要和她分享費理鐘的溫柔,她絕對會吃醋,不論男女。
就像此刻的心情,她根本無法允許另一個人的存在。
所以在想到那個陌生女人時,翻湧的醋意瞬間被打翻,在心中彌漫開來。
她情不自禁開始想掠奪,想要占有更多,更多。
舒漾悄悄低頭,小舌在他掌心輕輕勾了下。
舌尖描摹着他掌心的細薄紋路,帶着濕熱與瘙癢,一寸寸蜿蜒爬過平原。
掌心的濕潤在逐漸蔓延。
她像在标記領地,瘋狂地四處探索,而後,含住了他的食指。
費理鐘的食指很長,長到快要觸碰到她的會厭。
他的指腹還帶着薄繭,刮得她生疼。
偏偏是這點微疼,讓她更加興奮。
柔軟濕熱的口腔包裹住他的食指,舌尖靈活地在他指腹與指背間來回舔舐,肆無忌憚。
暧昧在升溫,空氣變得粘稠。
舒漾輕輕抖動着睫毛,雙眸微阖,将眼中的貪戀悄悄埋藏。
費理鐘身子一僵,握着她腰的手也頓住。
他垂眸凝視着舒漾,表情逐漸變了。
半明半暗中,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眼中的冷意在逐漸加深。
費理鐘面無表情地抽出食指。
濕漉漉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水漬的光澤,滿是漣漪。
舒漾愣了愣,擡着濕漉漉的眼望着他。
少女的臉頰染着绯色,紅唇微啟,呼吸淩亂,像隻迷惘的小鹿。
“跟誰學的?”
費理鐘的聲音很冷很冷,如石階縫隙裡滋長的青苔,帶着細密潮濕的涼意。
他甚至貼得極近,俯身直視她,讓她的目光無法躲閃。
呼吸交織,舒漾緊張地攥緊了手心。
她死死咬着唇不說話。
費理鐘凝神看了她片刻,手掌忽然落在她的下巴處,下移,最後在脖子上逐漸收攏。
他的手掌實在太大,輕而易舉就将她脖子掐在掌心。
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舒漾紅着眼看他。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費理鐘的臉靠得極近極近,眼神尖銳又危險。
費理鐘臉上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手上的勁道卻逐漸加深。
他的眼神幽幽,灼熱如暗室燭火,又凜冽如寒冬臘梅,翻湧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舒漾隻覺得呼吸愈發困難。
臉頰也通紅起來。
費理鐘莫名想起先前舒漾勾引的那個老男人。
年齡大她二十歲,外表看着斯文儒雅,背地裡卻能對着她發情,看向舒漾的眼神也愈發不悅,分外淩厲。
“是那個老男人教你的?”
男人的語氣晦澀難懂,襯得那雙眼睛愈發深邃漆黑,霭霭如霧。
像不透光的紗簾,像陰暗的水井。
又像蒙塵的灰玻璃。
“小叔……”
大腦因缺氧停止思考。
舒漾被嗆出一滴生理性淚水,垂垂欲落。
瞥見她绯紅的眼尾,費理鐘忽然松了力道。
微涼的指尖在她眼尾那滴淚處勾旋,揉撚着指腹間的潮濕,眼中的洶湧在逐漸消散,轉而化為更濃稠的情緒。
他似憐惜般摩挲着她的脖子,嘴角卻噙着一抹笑,有些殘忍:“真可憐。”
舒漾身子一顫,眼神晃動得更厲害了。
費理鐘低頭,仔細打量她的脖頸。
在沒看見任何紅痕後,這才靜靜注視着她,聲音低啞,帶着警告的意味:“舒漾,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
“不要再惹我生氣。”
他的聲音也帶着冷意,完全沒了剛才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