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張着口,說不出話。
好半天才開口,“你、你也是來……”
也和那些人一樣,是來欺負她的?
蘭情再次拽近她的衣領,近到可以感覺到她的鼻息,“聽不懂嗎?我叫你帶上你的東西,走。這張自習桌風水好,我要坐。”
“賀蘭情你搞什麼?”巡姐聽得莫名其妙,“蘇柔是我先挑上的,你要玩就去玩别人。”
學院裡還缺可以出氣的貧困生嗎?
[排名前一百的人沒資格和我說話。]
巡姐氣到嘔血,什麼叫排名才前一百?賀蘭情一個學渣憑什麼說得那麼豪橫!
蘭情沒有理睬,像套了層隔音膜,依舊對着蘇柔一人說話,“撿起你掉在地上的東西,走人。”
她的目光下移一寸,“筆也不會撿嗎?還是說你想讓我教你該怎麼做?”
蘇柔神情倔強,沒有回答和動作。賀蘭情是來欺負她的,她已經被欺負成這樣了,賀蘭情還是不肯放過她。
“要我教你嗎?”蘭情問。
蘇柔提起嗓子,“不、不要。”
“看好,我隻教一次。”
蘭情松開蘇柔的衣襟,反手一拳砸向搶走蘇柔筆袋的男生鼻梁骨。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古代世界上過戰場的女官,生死厮殺家常便飯,一群身嬌肉貴的學生哪能比?
有人驚叫起來。
“賀蘭情你有病吧!”
直到最圓墩胖實的男生也捂着肚子倒地,巡姐從大腦空白的怔神中緩過勁,拳頭無眼已經迫近她的面前。
巡姐被撞在地上。
見識被賀蘭情處理後的男生慘狀,無人敢上前。
“賀蘭情,你敢打我!你來啊,你打啊!”巡姐厲聲警告。
好,成全。蘭情一掌抽在她臉上,一瞬升起火辣的紅印子。
“你打我?”
她從沒料想,有人說動手就動手,不計後果地真打。
“你瘋了吧?你不去打那些貧困生來打我?”
蘭情再次拽住他人的衣領,但這次被拽的換成了巡姐。
“不愧是一百八十萬的校服,”她蔑笑一聲,“就是好拽。”
巡姐禁閉牙關,神色羞憤。
蘭情卻好似真像個按摩技|師,用和善的口吻問:“剛剛的力度可以嗎?”
“如果不想接着體驗就帶你的人,趕緊蒸發。”
“蘭情?”賀宣經過在自習室門前,手裡捧着要借的書。
“賀學長!賀蘭情打人!”巡姐若見救星。
蘇柔出聲:“不是的!賀同學是為了幫我才才卷進來的。”
賀宣蹙眉将書一放,看了眼蘇柔和地上一堆還能稱為“學生”的腫臉泡,在巡姐期望的眼光中越走越近。
“我相信我妹妹。”賀宣的回答出人意料,蘭情回看他,他笑如清風。
巡姐诶了聲,怎麼回事?賀學長不是很不待見這個賀家養女的嗎?
毫無遮掩的情緒寫滿巡姐的臉,賀宣将她扶起,看穿般解釋:“這件事學生會會替你們裁決,我們也會賠付醫藥費,家的家事也許不勞煩同學挂心。”
地上鼻青臉腫的一攤,依稀哀嚎,賀宣萬般無奈對蘭情歎了口氣,“以後千萬别沖動了。”
“等等,”蘭情叫住所有人,“我記得圖書館喧嘩是要扣分的?”
蘇柔小聲扯了扯她的衣角,“賀同學,算了吧。”
蘭情望向賀宣:“既然學生會主席在這,那我舉報張巡一群人聚衆鬥毆兼圖書館喧嘩。”
“證人、同夥、對手都在這了,不信可以去調監控,是他們先挑釁的。”蘭情分别指向蘇柔、男生、以及自己。
要瘋大家一起瘋,拉全員下水。
*
次日,除蘇柔以外的所有參與人員被記過處分。
巡姐正為學院本學年評優費心得焦頭爛額,突然背了一記處分,評優泡湯,其餘學生也無一例外。
巡姐父親李法官連夜趕赴學院,對着教師劈頭蓋臉大發雷霆:“你們學院工作人員怎麼回事?連我女兒都照顧不好!”
“我女兒進賽貝斯前從沒遇過這種事,進了賽貝斯就出這種事,你說是我女兒被人帶壞了還是你們有問題?我要投訴到你們校董會去!”
“實在抱歉小巡爸爸,小巡同學隻是和同學有點小摩擦,孩子嘛,小打小鬧可能失了手勁,我們會防患未然,對方也願意賠償。”
“有點摩擦能讓我女兒腫大半張臉?所以我都建議了少招點貧困生,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哪家的啊?”
“十分抱歉,不是公費生,是賀氏的賀三小姐。”
李法官的氣焰消了下去。
巡姐咬着牙,“是賀蘭情先動手的。”
李法官轉過身,“那也是因為你不能鎮住别人!我已經和你張叔叔打包票你今年也能評優,你居然惹出這種事,自己給我反省!”
下課鈴響了,李法官走出教學樓,不少人紛紛側目,無數或隐或現的的目光帶着尖銳的探尋,荊棘般刺地他渾身不适。
有什麼好看的?李法官摸摸自己的臉,有東西嗎?但每個見到他的學生都笑得神秘,似乎還在竊竊私語說着出什麼櫃。
他聽不真切,隻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動物園的猴子,恨不得趕緊驅車離開,甩掉紮人的目光。
巡姐面色難堪,李法官喊:“你過來,離那麼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