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一處偏殿内,一個身穿一席黑衣帶着黑色面罩的男子,一隻手撐着劍,另外一種手使勁捂着胸口,看起來身受重傷,虛弱至極。屋内的蠟燭已經被打翻在地,但有幾個生命頑強的仍在閃爍着自己微弱的光輝,借着這微弱的光輝,還能清楚的看到男子胸口處的鮮血,直直往外冒出順着衣擺緩緩的往下侵染。
李聽瀾此時身受重傷,身上的疼痛時刻警醒他此刻發生的險境,他全程都緊繃着,半分都不能松懈。
“找,他一定就藏在這裡。”
外面火光搖曳,幾十個穿着铠甲的士兵舉着火把紛紛沖入院中。
那些士兵從第一件屋子搜查過去,很快他們便會來到李聽瀾躲藏的這間屋子。李聽瀾此刻身受重傷,若是硬碰硬絕不可能得勝,但被抓住後,他的身份必要會暴露,此時李聽瀾進退兩難。疼痛麻木了大腦,他隻能用着最後的力氣緊緊握着劍撐住自己的身體。
一刻鐘左右那群士兵便搜到了李聽瀾所在的屋子。李聽瀾此時臉上冒出一層虛汗,許是身體支撐不住,便直直向着後方倒去,無意間像是有什麼接住了他,但他此時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你們先進去找,我去上面那間看看。”屋外的一個士兵統領對着身後的士兵吩咐道道。緊接着,五個士兵便急匆匆的推開屋門沖了進去,翻箱倒櫃的搜查刺客的身影。
“這裡有血。”一個眼尖的士兵看見靠近牆面的一處地面是有着幾滴新鮮的血液,頓時提醒其他人注意警備。聽到此話,屋裡的其他士兵紛紛向着那處靠攏。
“看來那刺客來過此處。”其中一人蹲下身那指尖沾了地上的血液放到鼻尖聞道“是剛剛刺客身上的。搜,不要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嘶!”李聽瀾捂着胸口虛弱道“你能不能慢點,我快要被你給颠翻了。”
在李聽瀾快要昏迷之迹,莊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接住了他,背着他從屋子的後窗翻了出去,躲過層層護衛,此時二人正向着皇宮的宮牆處靠近。李聽瀾本快昏睡過去,卻硬生生被莊苑給颠扯到傷口,疼醒了。
“現在這時,有人背你就不錯了,再說我就把你扔下去。”莊苑喘着粗氣道。
“………”
話說出口,莊苑才意識到此話的不妥。
“你這是原形畢露了。”李聽瀾輕笑了一聲。他的聲音本就溫潤,但此刻由于受傷,溫潤的聲音裡面帶着一絲顫抖。
莊苑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背着李聽瀾躲躲藏藏的逃竄。她剛剛是從宮牆外翻進來的,此時她正打算帶着李聽瀾從剛剛的那個位置翻出去。
“此時朝明帝的羽林軍早就把整個皇宮都包圍了,我們逃不出去的。皇宮的禦花園有通往外面的路,鮮少有人知道。”李聽瀾叫的是朝明帝并非自己的父王。莊苑停下腳步愣了一下開口道。
“指路。”
在李聽瀾的引導下,莊苑成功找到了禦花園,或許是羽林軍剛剛搜尋的位置與禦花園恰好相反,此時禦花園的護衛并不多。隻有幾個人,莊苑躲在暗處向着另外一個方向扔了一顆石子,那幾人瞬間注意到異常,紛紛向着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繞到前面那間屋子後面。”聽到指引莊苑便從另外一條小道越到了屋子後面。出現在二人面前的隻有幾棵樹葉已經凋零的老樹和一口井。
“路呢?”莊苑問道。
背上的人有些沉悶的吸了幾口氣咳嗽了幾聲。喉間湧出一口鮮血。李聽瀾的頭剛好搭在莊苑的頸間,側頭一看,便看見了李聽瀾嘴角處的鮮血。
“你還好嗎?”覺得用你稱呼不好,擔心李聽瀾記仇,莊苑重新詢問道“殿下,你還好嗎?”
李聽瀾并未回答她,隻是虛弱的舉起搭在莊苑肩上的手臂,指向前方那口井的位置。
“這就是你說的路?”莊苑頭疼的看着李聽瀾詢問道,莊苑本想着會是一條暗道,但眼前的種種都指向那口井。
那口井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李聽瀾滿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放我下去。”說着便在莊苑的配合下站到了地面上,咬牙忍着疼痛走到了井邊。“這個井連接着外面的河流,是最為隐蔽的出路。”
莊苑不疑有他,畢竟他從小便是在宮裡生活。但看了看李聽瀾胸前的傷口莊苑憂心道“那殿下你的傷口如何處理,且不說在這種天氣下這裡面的水有多涼,就單單從這裡遊出去,這麼長時間傷口必然會被感染。”
“無事,羽林軍很快便會搜到這裡,再不走,咱倆不久都得上斷頭台了。”李聽瀾說完便跳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