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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舒之薏睫羽顫動,她漸漸恢複意識,睜開了眼,隻見正有一隻手拿着一個小瓶放于她鼻前輕輕晃動。
她擡眸看去,這人正是方才的黑袍人。
室内一片昏黃,這房屋看上去有些破舊,到處是灰,還帶着些蛛絲,像是許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而她現在全身被繩子緊緊捆綁在一根柱子上,無法動彈。
舒之薏開口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黑袍人慢悠悠地收回藥瓶,淡淡道:“可不是我要抓你,是有人專門把你送到我手中的。”
舒之薏試探性問:“是皇後派你來殺我嗎?”
黑袍人沉默不言,不答這話。
舒之薏暗自思忖,這人似乎和方才的守衛并不相同,他應該不來自皇宮,看來那守衛背後之人是想借這黑袍人的手來除她。
今日聽嚴畢說,宮中有人因皇後養貓一事私下妄議她,皇帝極為生氣,而方才她去尋皇帝,嚴畢也說他在皇後這時,尤其不喜被打擾。
如此看來,皇帝應是很寵愛皇後,且他已經當着皇後的面說了不會納她為妃,皇後要殺她的可能性應該不是很大。
要殺她之人應是來自皇宮,可她今日才初到皇宮,也隻見過皇帝與皇後,按理來說不會得罪什麼人物。
且那人為何還要将她交到這黑袍人手中,明明方才一離宮他便可直接殺她,而現在她也隻是被綁在此處,所以那背後之人的真正目的應該不是要殺她。
舒之薏又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殺我?”
黑袍人歎了口氣:“可惜了,這好不容易給我白送一人,我卻不能殺你。”
不能殺她?
果真如此,那他們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抓了她能有什麼用處?
思及此,舒之薏面色驟然一變。
他們真正想殺的人并非是她,而是冷陌淮!這些人難道與他們初次見面遇到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舒之薏心中立刻變得不安起來,沒想到她如今已成為了冷陌淮的弱點。她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
她心中再清楚不過,就算他知曉這是圈套,他也一定是會來的。是她拖累了他,總需他來救。若她當初沒有答應他來到大理寺,他會不會過得好些……
不,現在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她必須先弄清楚這黑袍人的身份,他方才說“白送一人”,那背後之人分明命他不能殺她,但他卻覺得很可惜,若那人沒有命令,他必定會立刻對她動手。
舒之薏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她直接問道:“你……是不是那殘殺百姓之人?”
黑袍人盯着她,不由發笑:“姑娘還真是聰慧過人呐,這都能猜到。”
聞言,舒之薏大驚失色。她隻是猜測,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就是那殺人殺貓的兇手!她現在明白了,若是冷陌淮死了,那背後之人便可将他的死順理成章推到這人身上,反正他已背負了三條人命,已經是死罪了。
可為何他沒有否認,難不成他們已知曉她會鑒謊一事了?
黑袍人輕笑一聲,忽道:“不過,雖說是不能殺你,但他卻沒說不能動你。”
舒之薏一驚,聽聞這話已然慌了神。
就憑他的殺人手段,就算他不會殺她,也能讓她痛不欲生。與其被他折磨,那還不如直接死了。這次她要面對的人,可是真的殺人犯了。
舒之薏顫聲問:“你要做什麼?”
黑袍人笑着道:“姑娘莫怕,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又道:“不過,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好呢?這開膛破肚怕是不能了,下毒投河也不行,要不……挑斷你的手筋如何?!”他的語氣變得瘋狂。
舒之薏瞪大眼,喉嚨發緊,手心一直在冒汗。
他就是個瘋子,她現在隻能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為什麼要殺那貓?又要殺那三人?他們根本不認識你。”舒之薏平定心神,壯着膽問。
黑袍人輕描淡寫地說道:“想殺便殺了,哪有那麼多理由。”
“你準備什麼時候引他前來?”
“誰?”
舒之薏蹙眉:“你别明知故問。”
“這你也能猜到。”黑袍人眯起眼,“姑娘果真是聰明人,這都讓我有些不忍心對你下手了。”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他已經掏出了一把小刀。
這是……真要挑斷她的手筋了?
黑袍人剛走一步,舒之薏忽然聽到一道貓叫聲從右邊傳來。
“喵——”
一隻瘦小的黑貓從一旁的雜物堆後走了出來,它看向舒之薏,往她這走了幾步。
“你也養貓?”舒之薏神色不由詫異。
黑袍人輕微點頭。
這兇手居然是養貓人,難道是系統又出現問題了?那些養貓人之中根本沒人說假話。
【宿主,系統并未出現問題。】
它的語氣還透出幾分無奈與委屈。
[你……]
舒之薏心中也滿是無奈,她現在是真的無話可說。
她冷眼看向黑袍人,滿臉不解:“你自己也養貓,為何還能那麼殘忍地殺害其他人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