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就在樓七月以為他爸要把他臭罵一頓的時候,樓青山最終說:“行了,别的我不管,今年你老子生日,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樓七月樂了,他低估他爸的開明程度了,畢竟是這麼大公司的老總啊,于是他哄道:“我保證,每年都陪您過生日。”
“嘟”地一聲,電話就被挂了,但樓七月知道他爸就是不好意思,他會心一笑,然後收拾東西去浴室洗澡了。
水聲淅淅瀝瀝地響起,忽大忽小,但裡面的男人嘴裡一直哼着歌,聽着心情很不錯,突然,樓七月大喝一聲,“操!我知道他為什麼說我什麼都不明白了!”
裡面的水流聲愈來愈大,男人很快沖洗完出來了,他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邊踩着拖鞋從浴室裡走出來,地毯吸收不完全,留下一溜水痕。
鏡子前,男人光裸着上半身,一身結實的肌肉,寬肩窄腰,身材比例極好,從他精悍的腹肌也能看出來,退伍這半年樓七月極其自律,否則早就長膘了。
他在全身鏡前照來照去,對自己的雄性資本異常滿意,然後回頭看了眼手機:
“宋、長、生。”
半個小時後。
樓七月出了小區,坐上了車,他身上是一套價格不菲的西裝,配着他那張生人勿近的臉,整個人看着極其貴氣難惹。
開車的是樓青山送來的助理馬生财,英文名Frank,他是正兒八經名牌大學高材生,一表人才,能力出衆,最終憑借樓七月極其神經的發言,“這名字不錯”,從一衆應屆生裡脫穎而出,跟着樓七月來了新疆。
馬生财才剛到樓下等了五分鐘,樓七月就準時上來了,跟着一個極其自律的領導,好處就是不會有很多時間耽誤在路上,樓七月對他說:“阿财,走吧。”
“……小樓總,請叫我弗蘭克。”
樓七月嚴肅道:“嗯,下次吧阿财,不是說很急,走不走?”
……
福州的天氣一直很好,除了太熱。
除了回去的第一晚睡得不太好,宋長生的睡眠質量一直很高,日常就是七點過起床,洗漱完,還要去晨跑,回來再吃早飯。
這天一早,宋長生帶着東西去了圖書館,他回來這四天,每天都去醫院陪着方敬之,連續去了三天的醫院,方敬之有些受不了這種被所有人關注着的感覺,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人在,都不允許他離開病房,宋長生也就是能推着輪椅讓他下樓曬曬太陽。
“小生,你放心,舅舅我自己就是骨科醫生,我心裡能沒數嗎……”
“哎最近有新電影,醫院好多小護士都去看,小生你帶小珂去看吧……”
“年輕人要找點事情做,圍着我做什麼,明天别來了!”
方敬之忙了幾十年,習慣不了這種躺着不能動的日子,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他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患者們總是閑不住的原因。
不過方敬之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正是壯年,他天天躺在床上被人照顧着,醫院裡都是認識的同事,那天要不是柳梅蘭堅持,方敬之甚至不好意思到自己的醫院住:
被比自己年紀還大的人推倒了,住的醫院裡還都是同事,他可真受不了。
一言概之,就是臊得慌。
宋長生也拗不過,還是柳梅蘭跟他說不用太擔心,她會看着的,讓宋長生回去休息兩天。
宋長生想着下午要去圖書館,幹脆早早出了門,找了家常吃的山東手工水餃當午飯,等他到圖書館的時候,剛好一點過。
雖然是周中,但正值暑假,小孩子也多,上了二樓,宋長生才在角落裡找到一個空位。
他将這段時間拍攝的照片、視頻做了精簡,删除了多的,還有這段時間的見、識都寫進了文稿裡。
語音主播隻是宋長生的副業,運氣好外加有人幫襯,他的流量比很多新人都要好的多,因此這兩年才積累了不少的粉絲,倒是有娛樂公司想要簽他,如果能進大公司的語音廳組團營業,或許收入會更可觀,但宋長生受不了這種被約束的合同,都禮貌拒絕了。
他直播的初衷是和别人分享,能有收入也是意料之外,每次開播也有些粉絲打賞,除去平台分成,他拿到的也算不少了。
分享了一些照片在社交平台上,宋長生就專注進電腦裡了,等五點過,他離開圖書館的時候,才發現手機裡有人在找他。
群名叫“齊得隆咚牆”,是他們大學的宿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