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浔很早前就想試過,這回停職時間長,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信息素紊亂初期症狀隻有無法控制外洩的信息素。随着時間,患者将會感到骨頭酸痛,此時外界任何一點信息素都會影響患者的理智,患者将會體驗到眩暈似的快感。
會上瘾,産生不清楚的依戀感。
謝浔反手緊握刀柄,寒意順着刀尖鑽進,鑷取每根神經,蟲蟻吞噬的疼痛蔓延,青年脊背繃直,面色慘白。
冷汗沿着下颌砸在腹部,蜿蜒而下,殷紅的血變成粉色,手臂不受控發抖。
要命……
人類的腺體作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包含數萬條神經,謝浔這一刀下去,疼的大腦空白,短暫失憶幾秒。
半個多小時後,謝浔從浴室出來,水珠順着發梢洇入毛巾,脖頸處糊了幾張紙,每走一步都帶着遲疑。
他有些懵地拿起桌上的玻璃管對光,暈乎的感慨,現在的技術做得真好。
沒再細想,謝浔順手将試管丢進垃圾桶,拿起另一邊的抑制劑,燈光下alpha皮膚偏白,注入時錯了一眼,胳膊上多個冒血的孔。
眼眸遲緩移到抽紙上,兩秒後,液體被緩緩推入血管裡,針尖拔出時帶出一兩滴。
脖頸處疊加幾張紙巾,随意擦了擦手臂。
謝浔給家用機器人輸入指令後,躺床上看個人終端,回複司令的慰問。
三言兩語,極盡敷衍。
終端虛拟屏映照半邊褪去血色的臉頰,他半阖着眼,困得不省人事,連腺體的傷都不想處理,隻墊了塊毛巾在下面。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人,他真會把自己搞死。
浴室内傳來微弱的水聲,機器人抱着衣服丢進陽台的洗衣機。
祂躺在洗手台裡清洗身上的灰塵,模拟章魚形态蕩來蕩去,觸手們非常喜歡水。突然,祂望向門,空氣中有微不可聞的血氣。
淡到幾乎不存在。
靜谧無邊的月光落在晾衣架新添衣服,室内最後一絲光源驟然熄滅,機器人身前的藍色的充能燈亮起,漆黑如墨的觸手悄悄從浴室探出。
房子大且陌生,隻有熟悉的信息素味從卧室傳來,像某種精神波動引繩。
液體順着門隙無聲潛入,觸手勾着床單小心地爬到謝浔身邊,确定感愈加強烈。
“……哥哥?”祂小聲喊了句。
謝浔完全疼昏過去,沒有意識,察覺不到那麼小又可憐巴巴的東西。
祂着急地找,緩慢揭開謝浔腺體處沾血的紙巾,傷口不大,隻有一節小拇指長,不知道深淺。
觸手貼着傷口分泌粘液,謝浔身上格外燙,燙的祂想哭,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之前的月牙印也消失殆盡。
祂沉默又安靜地埋在謝浔心髒口,聽對方蓬勃跳動的心髒,沉寂過後的委屈反撲的又猛又急,眼淚嘩啦嘩啦落在被褥上,哭地直咳。
祂終于知道上校腺體處的傷是怎麼來的。
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濃稠的墨水從房間角落化開,攻城略地般沾染每寸,清掃機器人強制關機休眠。
墨水包裹整個房間,明晃晃的占有,祂的氣息籠罩着謝浔,從内到外,逐漸滲透。
陰冷感從後背延伸,謝浔潛意識察覺不對,眼睛轉動,始終擡不起眼皮。
他像是被拉入海底深淵,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感官,四肢被牢牢固定,酸軟無力,信息素紊亂導緻的燥熱難耐,在冰涼的觸感附在身上時,達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祂會說話,隻是現在的身體沒學會,液體包裹着身下人,祂用自己的方法表達喜歡和愛,斷斷續續道:“哥哥……吃掉我吧。”
聲音透過顱骨傳入耳膜,有些模糊不清,謝浔慌神,吃掉什麼?
為什麼……吃掉?
液體跟随主人的意識漫無目的遊走,解開alpha的皮帶,牛仔褲被輕易褪到膝彎,觸手順着腿根滑進,繼續脫下一層。
冰涼感刺激的謝浔一抖,指尖陷入皮肉,卻被液體敏銳察覺到,它們争先恐後撐開謝浔的手,緊緊包裹着,掌控着。
青年受不住刺激,胸膛劇烈起伏,很快蒙層細汗,眨眼間消失不見。
謝浔死死掙紮着,終于睜開眼睛,隻看到一團黑色壓在身上。
他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醒來。
腺體啃咬泛紅,常青藤信息素彌散,青年像被丢入蛇窩裡的食物,被過分吞吃入腹。
液體化為觸手送進謝浔的嘴裡,又軟又涼,濃重執念的呓語在謝浔耳邊響起,幾乎瘋狂,“哥哥……吃掉我,就可以休息了,吃了我吧……上校哥哥……。”
黑暗框住肢體,潮汐湧來,鎖着青年的肩膀,咬上青年的下颌,留戀索吻。
淚水從青年眼角滑落,謝浔睜着霧氣蒙蒙的雙眼看着濃重的黑影起伏,他發不出聲音,迷糊的音節在此刻響起,“上校哥哥,哥哥,哥……”
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深。
詭異的情緒盤旋在心口經久不散,他像砧闆上的魚,任由人細心宰割,不放過每寸。
祂繼續央求謝浔吃掉祂,似乎隻有吃掉才能達到祂的目的。
祂的五髒六腑,心髒脾胃全部,全部都可以送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