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浔半夜醒來身上已經沒有強烈的壓感,黑暗中他轉動眼睛,耳廓連至耳後都癢癢的,謝浔立馬翻身坐起,小小的黑水母跟着醒來,像湯圓一樣滾在他剛剛躺的地方。
謝浔看見一團小東西,眼皮抖了抖,氣的腦袋疼,他咬着後槽牙:“給我滾遠點。”
水母呆了一秒,無師自通惱羞成怒四個字,祂飛快地看眼謝浔,跑到内嵌洗衣機邊,時不時探頭看哥哥,像個小賊。
祂喜歡抱哥哥,滾遠點也很值得。
謝浔沒看祂,水母開始玩從窗簾透進來的月光。皎皎的月光落在漆黑的觸手怪身上,觸手化成不同的影子,四個愛心形,兩隻小鳥,兇猛的觸手怪……
謝浔胡亂抓了抓頭發,能理解水母在安慰他,但行為非常奇怪,謝浔從來沒和“人”貼過這麼近,比上回還近。
沒邊界感的無知水母。
謝浔打開燈,水母玩的影子消失,一人一舞爪的怪對視,謝浔别過臉接水喝。
影子都能玩的津津有味。
謝浔繼續和縮在洗衣機邊的水母大眼瞪小眼,仰頭灌口溫水,真跟養撿來熱情的流浪貓一樣,髒兮兮的非要湊過來,不停在他的底線上蹦跶。
謝浔懶得搭理水母,回到床上點開終端郵件。
三言兩語的問候,話的重點落在吉塔爾山訓練新兵和軍基間諜上。
吉塔爾山是軍基新兵首選淘汰地,窮山惡水,沒信号,适合新兵訓練,不适合謝浔協助,間諜這種事謝浔選擇性屏蔽,與他無關。
謝浔敷衍地回了串句号,删除郵件,他被人全權安排,負隅抵抗沒用。
謝浔試過。
謝浔暫且将郵件的事抛諸腦後,拿兩件衣服去浴室,路過水母眼神都沒分給祂。
水母眼巴巴地看哥哥進浴室,關上門的一刻觸手們張牙舞爪地動着,它們紛紛慶祝主控終于進了一步。
觸手意識中的貼貼,吃掉,貼貼……循環輸送大腦,導緻祂高度興奮,小聲嗚嗚叫着。
仔細聽的話是謝浔,哥哥,我的。
水母緊貼着浴室門縫,看到一點景象。
哥哥腿上的黑蛇距離祂越來越近,蛇通體漆黑,獠牙尖利,張開的大口似乎要把祂吃掉。
觸手戳看懵的無濯,水母團仰着頭,隔着門再次和謝浔對視上,祂小聲叫着謝謝……。
謝浔剛脫完衣服就察覺到不太對,匆匆圍件浴巾,扭頭看見門縫的黑影。
“……”
謝浔蹲下身,水母不跑,觸手甚至透過門縫伸進來一小點,謝浔蹙着眉猶豫着伸手和水母的黑色觸手尖碰了碰。
謝浔輕聲吐出個滾字,水母收回觸手歡快地離開,看的謝浔更加頭疼。
他到底養了個什麼東西。
謝浔洗完澡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出門拿了兩支營養液,這次謝浔喝完沒再給水母,上次他發現水母會舔。
鬼知道他當時看到的心情。
謝浔把空管舉高,水母根本夠不到,他要水母手裡的:“你的給我。”
“不要。”水母把自己的玻璃管藏在身後緊緊捂着,盯着謝浔手裡的,伸出兩條空閑的小觸手:“哥哥的給我,給我吧。”
謝浔直接pass祂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水母失落地捧着自己的玻璃管,謝浔試探地喊聲:“無濯。”
想看看祂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水母擡頭,眼睛亮晶晶的。謝浔撓了撓祂的下巴,說真厲害,順手抽走無濯觸手纏繞的玻璃管,手指抵住襲來的觸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