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似人非人的咆哮聲與樹枝被摧折發出的呻/吟,漆黑的魔獸幾乎與夜空融為一體,尋不得一點蹤迹。
而現在,狂躁的野獸又添了一具。
就像從文明社會突然穿越回了蠻荒,兩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不顧生死地撕咬,啜飲着對方的鮮血,仿佛那就是它們成長的養料。
凡是膽敢靠近他們的,無論是機械、飛禽甚至是混凝土澆築的高樓,都被摧枯拉朽般湮滅在了黑洞之中。
那裡是連蘭波都不敢靠近的禁區。
蘭波眺望着越打離橫濱市區越遠的兩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雖說他并沒有真正見識過魏爾倫的【魔獸】形态,但他很清楚,想要開啟這種形态的條件十分苛刻,并不是一個區區研究員就能控制的。
哪怕是【黑之十二号】的制作者【牧神】都很少開啟這個形态。
畢竟作為【魔獸】的魏爾倫比起一種戰略武器,更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除了掀起一場無序且狂暴的混亂以外,就隻有一地雞毛。
除非有人需要這場意外,以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
此時,在另一邊的異能特務科的審訊室内。
“咳咳。我可沒有辦法從諸位如此含糊其辭的描述中,猜出你們到底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呀。”盡管已經成為了階下囚,費奧多爾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他仿佛對花火的背叛早有預料,對翡翠出現在這裡也絲毫不感到意外。
“倒是您,翡翠女士。您就不怕食腐的秃鹫轉過頭來啄瞎您的眼睛麼?”
“自然是比不得您這位遠道之客的高瞻遠矚。但也不勞您費心,俗話說,‘山人自有妙計。’想來陀斯妥耶夫斯基先生應當是最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了。”明明是與其他訊問人員坐在同一排,翡翠卻仿佛像端居主位一般,當她發言時讓人下意識以她為中心。
異能特務科的人之所以讓翡翠在這裡與費奧多爾斡旋,是因為他們沒能在費奧多爾身上搜到除了一個已經廢棄的手機以外的任何機密事物。
可既然費奧多爾有能力潛入異能特務科,就必然不會空手而歸。
所以在信息科的人破解手機的同時,也需要對費奧多爾進行審訊。
而翡翠作為被異能特務科長官認可的合作夥伴,隻是讓她參與一場審訊還是能被允許的。
隻可惜這位費奧多爾先生拒不配合,既不願意回答那部手機裡有什麼重要機密,也不願意坦白自己潛入異能特務科到底有什麼圖謀。
因此審訊的進程一下子僵持住了。
這種結果當然不出翡翠的預料,畢竟費奧多爾向來是一位喜歡掩藏秘密并且也深谙此道的老鼠。
但好在,翡翠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從費奧多爾口中挖掘出什麼驚天秘密。
“可以的話,能否讓我跟這位先生單獨相處一會兒呢?”翡翠扭頭向一旁的科員提議道,“當然,無論是監控還是收音設備你們都可以照常開啟。”
在場的其他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很快同意了翡翠的請求。
等到密閉的審訊室内隻剩下翡翠與費奧多爾兩人時,費奧多爾終于擡起頭來看向翡翠。
“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則寓言故事。狡詐的狐狸為了烏鴉嘴裡的奶酪,假意奉承烏鴉的歌聲悅耳動聽,結果在烏鴉一展歌喉之際,奶酪從烏鴉口中掉下,成了狐狸的盤中餐。翡翠女士認為,這隻狐狸的做法算得上聰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