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峥宇是被一陣溫熱氣息驚醒的,一股雪松氣息若有若無地萦繞在他脖頸處,帶着灼熱的溫度。
他睜眼的瞬間意識到不對勁,晨光映着顧時琛沉睡的側臉,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陳峥宇驟然收縮瞳孔,出于本能反應擡腳把顧時琛從床上踢落。
顧時琛滾落到地上,後腦勺磕在地闆上,悶哼一聲。
顧時琛撐着額頭,緩緩坐起來。他身上的睡袍領口歪斜,露出蜜色的胸肌。
陳峥宇慌亂地檢查着自己的身體,沒有酸痛的腰肢,沒有暧昧的痕迹,睡衣的搭扣完好無損,一切證據都确認着,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他擔憂的那件事。
顧時琛此時已從地上站起。
陳峥宇質問:“為什麼把我抱上床?”
顧時琛捂着頭回答:“地上涼,容易感冒。”
他瞧着陳峥宇眼神裡面的憤恨之情解釋道:“放心,我沒有趁人之危,對你做不該做的事情。”
陳峥宇對顧時琛的解釋并不滿意,擔心生病恐怕隻是一個借口,他們是陌生人,他相信,他們是單純的同事,他也相信,可他們是分手了兩年的前任,這個借口太過拙劣。
木門突然被拍得砰砰作響,場務小妹元氣十足的聲音穿透門闆傳了進來:“兩位老師,該起床了,化妝老師已經在化妝間準備了。”
陳峥宇深吸一口氣,迅速穿上衣服,朝着化妝間走去。
他坐在化妝鏡前,卻始終有些失神。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今早從床上醒來,看到顧時琛在床邊的情景。
“陳老師。”
“陳老師。”
化妝師叫了陳峥宇好幾聲,他沒有半點反應。
化妝師又叫了一聲:“陳老師。”
“啊。”陳思安終于回神。
化妝師道:“老師,妝發造型結束了,可以去換衣服了。”
“好。”
……
今天,嘉賓們不再分組,節目組給了他們一些蘑菇、野菜和野果的圖片,要求他們根據圖片上山采摘野果。
嘉賓們每人拿着一個竹編的小籃筐上山采摘。陳峥宇刻意忽略身後那道如有實質的視線。
清晨的山上,空氣中水分充足,有一絲潮濕寒涼之意。
陳思安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腐葉堆裡,尋找圖片上的蘑菇。
“東南方向有野果。”顧時琛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回頭,顧時琛說道:“野果綴滿了樹枝,我一個人摘不完,要一起來嗎?”
“不。”他冷冷地回應,“我的直覺告訴我,能在附近的腐爛樹木下找到想要的蘑菇,我不想放棄。”
“顧哥,我想摘野果。”陸子凡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竄出來。
見狀如此,顧時琛隻能答應帶着陸子凡去采摘野果,果然,不是節目必要的接觸,陳峥宇會一直疏遠他。
一小時後,大家陸續回到集合點,每個人的籃子裡都帶回了不少東西。
不過這些東西是否正确,還需要當地村民進行檢驗。經過村民一番仔細辨認,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拿錯的東西,能吃的東西到最後大約能湊出兩筐。
緊接着,節目組頒布了新任務,今天節目組不再管各位嘉賓的飯,需要嘉賓們自己動手解決。
食材就是今天上山采摘的蘑菇野菜。
嘉賓裡面廚藝最好的當屬蘇雨薇,她經常在社交平台上曬自己做的美食,被推舉出來成了當之無愧的主廚。
蘇雨薇謙虛的接受了重擔,她問:“你們幾個中有誰會做飯嗎?我一個人做六人份的飯會很慢,要是有一個人能和我一起做會快很多。”
現場一片沉默,林悅和陸子凡都是小年輕,習慣了點外賣,從不做飯,王濤是個糙漢,也不會做飯,顧時琛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陳峥宇看了一圈最終舉起手:“我會一些,但做的不好。”
蘇雨薇笑着說:“沒事沒事,我的廚藝也沒好到哪去,今天我們就做些家常菜。”
于是乎陳峥宇成了山間廚房的副廚。
其餘的幾個嘉賓也主動提出來,可以幫忙,他們不會做飯,但可以洗菜,擇菜,切菜。
大家其樂融融。
陸子凡在切菜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刀刃劃過手指,頓時滲出血來。他舉着受傷的手指。
“我切到手指啦!”
衆人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急忙圍過來看他的傷勢是否嚴重,好在隻是劃了一個小口,并不嚴重,陳峥宇去找了創可貼,撕開一個給陸子凡粘上,剩下的幾個創可貼裝進兜裡。
陸子凡不好意思地說:“我笨手笨腳的,害大家擔心了。”
“這些食材我一會來處理好了,你别弄了,去歇一會吧。”陳峥宇勸陸子凡去歇一會兒。
杜子凡領了他的情,去旁邊休息。
蘇雨薇再次囑咐道:“大家千萬小心心。”
話音未落,案闆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顧時琛的食指懸在砧闆上方,血珠順着手指留下。
“哎呀!”蘇雨薇哎呀一聲。
她轉頭對陳峥宇說:“峥宇,你趕快也給時琛一個創可貼。”
陳峥宇掏出創可貼遞給顧時琛,顧時琛沒有伸手接。
他看着陳峥宇輕聲說道:“抱歉,我手受傷了,不方便自己貼,你能幫我貼上嗎?”
在鏡頭面前,陳峥宇不好拒絕,隻能撕開創可貼,幫忙包紮傷口。
“好了。”他倉皇收回手,卻被顧時琛勾住小拇指。
“你以前都會吹一下。”顧時琛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低聲道。
從前哪怕他身上有破皮的小傷,陳峥宇都緊張的不得了,在消毒包紮之前,為了減輕他的痛苦,都會輕輕的吹兩下。
顧時琛一開始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醫學生出身的他認為對着傷口用嘴吹風的行為并不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