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關喻震驚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未說出口的質問。
“你怎麼站對面去了!”
“老曹該不會是色盲吧?”
站在關喻後方苟活的幾人,也同樣看清出現在對面陣營的曹偉雄。
幾人反複對比着己方隊伍隊伍扛着的大旗,跟敵将那面迎風飄揚的黃色旌旗之間的顔色區别。
“沒聽說他有色盲這件事情啊。”
喬嘉仁眉頭緊鎖,同樣也是對這種突發情況一無所知。
“現在怎麼辦?”
許凡壓低聲音問他。
譚關林也投來詢問的目光,倆個人都不約而同将決策權交給他,等着他來做決定。
對面。
曹偉雄頭戴着黃巾站在敵軍包圍中,正在強作鎮定。
一邊深呼吸,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不能慌,千萬不能慌……”
身體卻誠實的往旁邊悄悄挪動,一點點企圖逃出去。
無數雙眼睛就這樣,從對面看着他跟一顆蒲公英似的。
扛着那把一直不松手的鋤頭,汗如雨下的在黃金賊衆中央,左右騰挪。
“借過,借過,實在對不住啊!”
走的太快了,曹偉雄還踩了别人的草鞋,被他踩中鞋子的黃巾賊眼神都怒了。
“三弟,那位是曹兄吧。”
劉備同樣在馬背上,站的高看得遠。
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那名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
雖不理解為何曹兄會好端端的出現在對面,但是更無法理解曹兄此刻的行為舉止。
有一種,除非當事人過來親自說明外,任何人都看不透這種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嘉仁三人也都懸着心,就這樣看着曹偉雄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從敵軍将領的身側一路後退。
最終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任憑他們睜大雙眼,也完全找不到曹偉雄的身影。
倒是第二輪攻擊又開始了。
這一輪不再是混戰,而是雙方将領單獨挑戰賽。
雙方先自報姓名,這一次領兵來犯的黃巾敵将名叫陳遠志,還有副将鄧茂。
第一局,鄧茂對戰張飛。
許凡脖子伸的老長,像是被希臘酸奶噎出了二離地,扭着脖子看前方的單人賽。
“有沒有人帶弓箭啊。”
他望着那鄧茂靈活的身姿,再看看那百米外的陳遠志,有些心動的開了口。
一把弓,連同四支箭從後方的弓箭手方向傳遞過來,經過喬嘉仁的手後,送到許凡手中。
“你想做什麼?”
喬嘉仁把弓箭遞給他,問他的打算。
許凡将箭搭好之後,沖着他跟譚關林邪魅一笑,“我打遊戲的時候,最讨厭什麼事情你們知道嗎?”
兩人紛紛搖頭。
“我最讨厭回合制遊戲,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沒輪到你的時候就傻站着,特傻缺。”
現在,雙方加起來好幾萬人,就仿佛一群背景闆觀衆。
許凡彎弓搭箭,箭頭對準百米外的敵将頭顱位置,稍作停留後又緩緩移動到陳遠志肩膀處。
話音落下的同時,箭矢已經破空而出。
銳利長箭穿過一道道背影,從打鬥中的單人PK賽台中穿過,張飛正一腳踢飛鄧茂的武器,長槍直刺他心窩。
騎在馬背上的鄧茂,驚慌之下落地就被張飛拿下。
這支冷箭瞬間打破了戰場規則。
“跟一幫亂黨還講規矩,真有意思。”許凡一邊吐槽,一邊再次彎弓搭箭對準敵方陣營。
身後方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弟兄們沖啊!拿下反賊為涿縣報仇!”
跟着劉備的五百人,本就是他們從涿縣召集來的五百勇士。
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熱血上頭沖了過去,眼前局勢瞬間變成亂戰場。
敵軍主将跟副将接連受傷,本就是烏合之衆的黃金黨人人自亂陣腳,倉皇而逃。
烏泱泱的到處都是人,劉備帶人沖上去,打折了重新上馬要逃的敵将陳遠志。
“敵将已死!投降不殺!”
張飛雷公一般的嗓音在戰場上空響起,很快無數黃金賊紛紛丢下手中武器投降。
喬嘉仁三人擠出人群,跑到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注視着前方的勝局,還有找曹偉雄的下落。
“啊啊啊啊!我終于回來啦!”
千辛萬苦從敵軍中回來的曹偉雄,張牙舞爪的沖着幾位同伴的方向奔跑過去。
站在小山坡上的三人,看到他平安回來後,終于開始整齊一劃的彎腰低頭,張開嘴,“嘔……”
第一次見到真實打仗的衆人,感受着漫天的塵土飛揚,人,馬,汗水,血腥,還有視覺上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