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就能讓遊客和工作人員慌張失措,最應該害怕的,被襲擊路人的男人用刀挾持的鹿仁顯得過于冷靜。
“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全部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冷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們說,千萬不要一錯再錯!”
“對!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們說,不要再錯下去了!”
緊急出警的目暮試圖安撫情緒激動的男人,一旁跟着出警的白鳥附和道,而先前被男人捅傷的路人,在男人挾持鹿仁時被救下了。
雖然不合時宜,但鹿仁的心情很微妙。大抵是遇到這種情況的頻率高過頭了,鹿仁反而覺得挾持他的男人不夠看。從他的“上司都是腦殘”“社會待我不公”等等報社的言論,鹿仁得出男人是職場失意又濫賭的賭鬼。
那兢兢業業努力生活,像她一樣打工,好不容易放假來玩的人不是很無辜?當然,最無辜的肯定是來替人上班的鹿仁,但确實為此生氣的也是鹿仁。
站在鹿仁的角度,她看到了正在一旁伺機而動的景光。兩人對上視線那刻,鹿仁似乎讀懂了景光溫和的笑容下隐藏的含義。
要賭一把嗎?考慮到目暮他們好話壞話都說了個遍,男人的情緒沒有穩定反而越發激動,鹿仁主動開口和挾持她的男人交談。
“工作很辛苦吧。”
“遇到不講理的客人或者上司,上班就和上刑一樣。”
猝不及防被鹿仁的話吓一跳的男人沒敢接話,架在鹿仁頸側沾血的小刀也因此拿開了幾公分。
“你、你也能明白嗎?這種被針對的感覺?”
眼見男人因自己的話動搖了,鹿仁保持着無機質的聲線,就着剛才的話題繼續。
“我懂,因為我三天兩頭就會遇上不合理的客人,沒有打招呼就出現的案發現場,某種程度上,你就是諸多個未來的我。”
鹿仁說的話似乎正中男人的好球區,以至于他都忘了他現在的身份和場合,語氣激動地接上話題。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
随着男人架在自己的小刀逐漸遠離,鹿仁一改剛才的态度,頂開架住她脖子的手,邁開腿就跑向伺機而動的景光的方向。
饒是男人意識到這是鹿仁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方式,慢半拍的男人也跑不過先一步跑開的鹿仁。或許跑過了,但背對着男人逃跑的鹿仁沒看見“剛好”路過的沖矢昴用腳絆倒男人的場景。
毫無防備且有速度加持的男人,失去重心後不出意外的摔了個跟頭。伴随着男人的痛呼聲和沖矢昴毫無歉意的“你沒事吧”,早有準備的目暮一行人沖上來緝拿了男人。
直到鹿仁躲在景光身後,砰砰直跳的心跳聲才有所減緩。隔着一個景光的身高,鹿仁看不見被目暮拿下的男人的表情,隻能聽到他掙紮的聲音。
“可惡!我還以為你是我的同伴!沒想到你是騙我的!”
男人義憤填膺的聲音仿佛鹿仁才是壓榨他的上司。然而沒等鹿仁回話,指揮警員的目暮轉過頭,對着男人一頓輸出。
“瞎說什麼!自己犯錯就好好承認錯誤,别把錯誤推到别人身上!”
“不要因為自己不幸,就把你的不幸強加在别人身上!”
許是說話的目暮說的話很有分量,被緝拿的男人從緝拿到送上警車的過程都沒有說話。在跟車離開前,目暮還單獨和鹿仁說了幾句,大緻的意思是讓她回家洗個熱水澡,調理一下心情。
對這些事件習以為常的鹿仁應聲點頭,目送了裝着犯人的警車離開園區後,目暮在場時消失的景光再次出現。隻是這次,他手上多了個冰淇淋。
“吃點甜的吧。”
說話的同時,景光已經将手上的冰淇淋遞到鹿仁面前了。許是剛才的場景和兩人初遇時的事件過于相似,想拒絕景光好意的鹿仁接過冰淇淋,低聲說了句“謝謝”,咬下一口于夏天而言冰冷而綿軟的冰淇淋,意外的是鹿仁不讨厭的味道。
見狀,擔心鹿仁會為此情緒低落的景光松了口氣。沒漏看景光小動作的鹿仁擡起頭,在景光“怎麼了”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我都要懷疑渡邊君是不是和米花町綁定了什麼系統,像是遇到就要被綁架什麼的。”
一時沒轉過來的景光怔在原地,看到鹿仁無奈的表情後啞然失笑。
“還有這種系統嗎?要是有的話,我可以申請解綁嗎?”
隻是随口一說的鹿仁挑了下眉,以此表示她對此事并不知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