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們有分寸。”南楓閑餘之間做了道選擇題,筆尖一劃在試卷上寫下個答案。
甯嘉擡眼去看許子奇,跟着他哥的話也認真點點頭:“會注意的!”
許子奇早知道自己勸不住,也當然知道南楓和甯嘉肯定心中有數,但耐不住擔心,還是多囑咐了兩句,全然沒了平時愛打鬧開玩笑的樣子。
南楓和甯嘉連連點頭答應,差點要舉手起誓了。
“後面四個。”韋麗睿早就看到甯嘉他們四個聚在一小堆你一眼我一語地講了半天,怎麼看也不想是在答疑解惑,半節課過去還不見停,“什麼題這麼難啊,四個尖子生聊半節課了。”
講小話被抓包的四個人都面露尴尬,被韋麗睿隐晦點名以後趕緊各回各家,到位置上去乖乖寫題看書了。
韋麗睿收回視線繼續給跟前的學生講題,甯嘉趁着這會兒回頭去看坐在答疑位置上的南楓,正巧南楓也在看他。
南楓給他一個安撫的笑,随後擡手在胸前輕輕拍了兩下。
甯嘉知道,南楓是讓他放心的意思。
他回了一個了然如胸的笑,學着南楓的樣子拍拍自己心口,轉過身去重新趴回南楓給他疊得整整齊齊的針織小枕頭上,心滿意足地朝軟塌的衣服裡埋了埋。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甯嘉又想起校門口兩人的側耳傾聽和呢喃細語,好像一股溫水淌過心頭,暖意從心底蔓延上來,甯嘉好像感覺不到從門縫和窗隙間流進教室的冷空氣。
冬日仿佛不再寒冷,大雪也不再是浸濕鞋襪讓人手腳冰寒的冰透,而是校門外那顆松樹下片片飄落至心頭的白毛。
細細絲癢如電流般傳遍甯嘉身上的每一處,不安分地四處流淌後重新彙聚在心間。
甯嘉想,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後生活似乎還是和往常一樣。
兩點一線的學校和家,寫不盡的試卷和看不完的公式。
一切都一如既往地發生着,生活的細枝末節中卻多了幾株未曾見過的新枝嫩芽。
上學路上兩人肩并肩中又悄悄把手牽在了一起,課間時南楓不再悶頭看錯題而是偶爾偏過頭去看着甯嘉的位置放空。
有時兩人眼神相觸卻也不會多說什麼話,隻是靜靜對視一會兒又各自做起手頭的題,翻起手邊的書。
臨近年末,宣講會之後學生們還沒靜下來的心又重新躁動起來。
四中有辦元旦晚會的傳統,跨年當天每個班都會各自把班裡布置成小鋪子進行義賣,義賣形式和内容不做規定,全由各班自己商定。
高二那年校領導連校運會都不給辦,元旦晚會自然也被明令禁止。
熬過一個活動都沒有的枯燥高二,學生終于重新迎來夢寐以求的大型活動,班裡一個兩個都興奮得很。
從早到晚的課間班裡都在讨論這次要辦什麼類型的鋪子。
高一的時候十四班在許子奇的強烈建議下辦了全四中唯一一間鬼屋。
那天晚上其他班都燈火通明又是音樂又是美食的時候,十四班門口陰氣森森卻有一堆人排隊來玩。
一晚上十四班靠着鬼屋門票賺了個盆滿缽滿,元旦回來全校統計義賣收益進行捐款的時候,十四班的金額一騎絕塵,讓班裡的人得意了好一陣子。
秉持着不能高開低走的信念,十四班一群人絞盡腦汁非要再想出一個新穎的點子,勢必要再次拿下捐款第一的位置。
“你們想搞什麼都行。”兩節連堂的物理課間,林楠坐在講台上改卷子,“最後一次元旦晚會,你們玩得開心就行。”
班裡人給的建議五花八門,有人說幹脆打個安全牌搞小吃店,冬天買點關東煮之類湯湯水水的,收益也不會低。
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論着,左一句右一句地講着自己的建議。
李木子突然靈機一動開口:“搞個咖啡廳吧?”
“咖啡廳沒什麼新奇的吧?”有人提反對意見,“感覺不是很吸引人啊。”
“搞個特别的呗。”梁彤彤對上李木子意味深長的笑容,猜到了李木子的想法。
“咖啡廳能有多特别。”
“女仆咖啡廳啊。”李木子幽幽走到甯嘉和南楓身後,擡手搭上兩人的肩膀,“男生反串女仆的那種。”
兩人後背一陣發涼,感覺自己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