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A,具體上限不确定。”雲時澤捂着暖和的咖啡,喝一口感覺全身都脫離了涼意。
“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賀醫生重新穿上外套,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雲星知道這件事嗎?”
雲時澤彎彎眼睛,他能夠半遮住眼睛的碎劉海,早在被雨濕透前就撈到了腦後,此時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露了出來,一點微小的神态變化都格外明顯,濃密的睫毛在淋濕後泛着水光,顯得他這張看起來溫柔乖巧的小臉格外無辜。
“他不知道。”賀醫生下判斷。
雲時澤将自己往椅子裡縮了縮,他細長的雙腿怎麼也無法盤在椅子上:“所以不要去醫院,去了他就知道了。”
“不去醫院怎麼知道是普通發燒還是并發症。”賀醫生回來拉他這個不省心的患者,“家裡的治療艙隻針對身體基礎機能,你不去也得去。”
15分鐘後,雲時澤乖乖坐在賀醫生辦公桌前,對來問候的護士報以微笑。
“賀醫生不是剛下夜班嗎,怎麼又回來了?”
“這不是患者不聽話。”
“可不能不聽醫囑,賀醫生都是為了你們着想,要信任他。”
“好的。”雲時澤還捧着賀醫生家裡的杯子,頭發已經半幹,在護士眼裡俨然一副可愛小孩模樣。
“這大眼睛真好看。”護士遞給他一個幹毛巾,跟賀醫生打招呼後退了出去。
護士出去帶上門後,賀醫生的注意力從智腦上的治療艙報告移開:“别裝乖,這次不是精神力的問題。”
雲時澤松了口氣,又長歎一聲。
“那這隻是意外?”
“你可以再試試。”賀醫生聳肩不反對他的猜想。
“雲時澤!你怎麼了!”外面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雲星唰的一下打開診室門。
雲時澤放下杯子雙手擡起:“我什麼禍都沒闖,什麼事都沒做。”
雲星顯然不相信他,視線直接移向賀醫生。
“沒撒謊。”賀醫生點頭。
雲星胸口這才猛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剛喘過氣來:“剛才收到你和賀醫生來醫院的消息,我心髒都要跳出來。”
“哎呀呀别擔心,并發症抑制劑效果還在,不是精神力的問題。”雲時澤看哥哥還穿着家裡的拖鞋就跑來了,隐下眼裡複雜的情緒。
又不是親兄弟,不過是養子,雲家無論是雪媞這個養母,還是雲星,對他的關心是他上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如今他們就這樣輕易的将愛給了他。
雲星還因為他放棄了與政治無關的工作,違背自己年少的誓言也加入了情報科。
“頭發怎麼濕了?”雲星這才注意到弟弟整個人像一隻濕漉漉的小貓頭鷹,披着幹毛巾蜷縮在沙發裡,很冷的樣子。
“昨夜不知道為什麼,被困在别人的識海裡,剛好碰上外面下大雨,淋了一整晚。”
“然後今天早上就來找我,看是什麼情況。”賀醫生補充道。
“淋雨發燒了嗎?”雲星上前摸了摸雲時澤帶着濕意的頭發,又撫上他的額頭。
賀醫生在一旁欣慰道:“不愧是兄弟。”
“發燒了,現在感覺還好嗎?身體難受嗎?确定不是因為變異并發症嗎?”
得到确定的回答,雲星又緊張起來,白色卷毛發尾随着他說話一顫一顫的,雲時澤覺得這次卷毛燙的有點可愛。
“目前來看抑制劑并未失效,治療艙已經躺過了,現在狀态還好。”賀醫生将智腦上的報告放給雲星看。
“雲星,就算是并發症也不用擔心,我的精神力能抑制住不讓它發作。”雲時澤舔了舔嘴角的咖啡沫。
雲星橫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昨天入的誰的夢?”
賀醫生起身出門,回避情報科内部的消息,把空間留給他們。
“沒監控,這裡全屋改裝過了的。”
雲時澤收回上下探查的視線,有點挫敗:“是六皇子,我昨天陪他打了一晚上地獄難度的虛拟戰場。”
“噗嗤“
雲星臉色變了又變,嚴肅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真讓人想不到。”
“笑吧笑吧。”
雲時澤橫倒在沙發上,他早猜到了雲星的反應,所以才不願意跟賀醫生來醫院讓他知道。
“連續幾個賽季排名第一的你,也有提到虛拟戰場生無可戀的時候。”雲星笑意還未消散,“六皇子很強嗎?他跟你倒是臭味相投,做夢都不忘打虛拟戰場。”
“别說了,再說要電子養胃了。”雲時澤面如菜色,“他很強而且喜歡被虐,夢裡的對手一個比一個離譜,這還是虛拟戰場嗎,完全就是單兵作戰大獎賽。”
“一晚上過去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發現,跟萊斯特有關的第一軍團也沒出現,全部都是機甲戰機甲戰。”
“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睡覺時間夢裡也不休息,早上一起來就跑步。”
雲時澤大清早那股莫名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我今晚非要再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