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雲時澤從口袋裡掏出沾着血的細管，“小祿的，不現在應該叫——5号。”

“小祿，他不是失蹤了嗎？”

雲星記得這個名字，雲時澤在三級星賭場裡的朋友，後跟随他加入變異人組織，但因家人變異沒錢買抑制劑，退出組織跟着領主賺錢了。

最近三級星失蹤名單裡，也有他。

“之前去地下黑市查，沒找到變異進化等級高的，沒想到他們直接被帶到了會所内，都沒經過黑市。”

雲時澤要打開泡着不明綠色液體的細管，雲星攔住他：“小心有詐。”

“先交給賀醫生檢驗。”

細管裡的液體雲時澤覺得十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會是什麼。

“你給賀醫生吧。”他遞給雲星，“我去三級星一趟，小祿失蹤了，不知道他家人現在如何，他姐姐因并發症下不了床，我怕他走了……”

未盡之言二人都懂。

雲星深知他對三級星的感情，隻是再三叮囑：“抑制劑還在觀察期間，不要和旁人起沖突，少用精神力。”

“知道了。”

-

三級星球黃金島依舊被灰色的金屬籠罩，雲時澤走在管道之間，一間一間數着房屋。

這麼多年過去了，三級星定時維護的機械建築，好像比他離開時，還要搖搖晃晃。

他此次登陸，不是以三級星球曾經居民時澤的身份，而是考察議員蘇烨的下屬的身份，重新拜訪他和改革議員訪問過的居民。

“你是誰？”開門的人看到陌生的面孔，十分謹慎。

雲時澤露出和善的微笑，遞上仿制的考察議員工作證：“您好，我是議會的考察議員，上次蘇烨議員曾帶我一起到這裡拜訪您，不知您記不記得？”

“原來是蘇烨議員的人啊，快請進。”聽到蘇烨的名字，一貫謹慎的三級星人，格外熱情。

打量着到處布滿破壞痕迹的小屋，問出永遠不會出錯的話：“您最近還好嗎？”

“托你們的福，最近過得很好，自從我兒子跟着你們去首都星後，每個月都有人固定給我們送抑制劑，他們兩個在首都星過得好嗎？”

牆上挂着燦爛笑容的雙胞胎兄弟，與擂台上拼了命吼叫的人影重疊在一起。

雲時澤扯出足以令人信服的笑容：“他們很好，工作很認真同事很賞識他們。”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這才注意到屋内亂七八糟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有抑制劑，你知道的我妻子不如兩個兒子變異成功，有時會失控，但她都不是有意的。”

“上次來的匆忙，都沒仔細問候你們，我這次來是想看看抑制劑的功效。”

“當然可以。”

男人帶着雲時澤走向後屋，床邊正放着一管還未注射的抑制劑。

“也是巧了，今天上午才送來的，她在睡覺我便沒叫醒她，留到現在。”

雲時澤已經抵達三級星一周，一直觀察失蹤人口的家屬有什麼反應，發現他們對親人失蹤毫不意外，甚至會聚在一起談論此事。

在居民區上空蹲守兩日，終于在今天上午發現有議員裝扮的人，挨家挨戶拜訪他們。

這才換裝假扮蘇烨的下屬，前來問候。

“老婆，起床了，蘇烨議員的人來了。”

床上的女人渾渾噩噩起身，皮膚上均是裂痕，而她像是感受不到裂口摩擦的疼痛，面無表情等着男人注射。

綠色液體從注射器壓入女人體内，她便如滿血複活一般，眼中有了亮意。

注視着綠色液體一點一點從透明管内消失，雲時澤一下想到了小祿。

“議員你看，抑制劑效果好得很，還沒有什麼副作用，比我們之前從領主那裡買的好多了。”男人看到妻子恢複活力，嘴裡不停念着蘇烨議員的好。

“确實效果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雲時澤握了握男人的手，跟他們告别。

即将走出房屋的時候，屋内人追了上來遞給他一袋水果：

“議員，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三級星球水果珍貴，這都是我們攢的，你幫忙感謝蘇烨議員……”

“還有米伽議員，米伽這孩子我們看着長大的，沒想到去首都星了，都惦記着我們，帶蘇烨議員來解決我們的抑制劑難題，如果沒有他們，真想不到我們一家會過現在的好生活。”

“米伽……議員？”雲時澤聽到了與蘇烨扯不上關系的名字。

“對啊，米伽議員，蘇烨議員來的時候，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哦是的，是我忘記了。”

雲時澤恍然大悟，手上袋子裡的水果沉甸甸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後面拜訪的每家每戶，嘴裡具是感激，對米迦的近況甚是了解——

就好像在改革計劃中死亡的米伽，在他們這裡依舊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