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雲時澤嘴唇微張,一個都答不上來。
萊斯特看着他無辜的模樣,咬了咬後槽牙,伸手扣住那冒尖的虎牙,逼他隻好張開的更大。
他在唇齒間一寸一寸檢查,像是準備在雲時澤的口中找出他撒謊的證據,以此來慰藉自己遭遇海難,震蕩了一晚的心。
可惜,他什麼都找不到,除了那紅潤的口腔。
窒息感逐漸包圍了雲時澤。
他有點不知所措,擡手輕輕拍拍萊斯特的側臉,讓他的舌頭退開。
可不知道為什麼萊斯特今天格外兇猛,叼着他吮吸個不停,要将他的氧氣全部奪走。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接吻窒息死亡第一人,雲時澤使了勁要推開男人。
他推搡的動作,讓身上的人愈發用力,勾的他嗓子裡的血腥味卷土重來。
暴露的危機感戰勝一切,雲時澤掐住萊斯特的脖頸,将他推離,自己撐住沙發邊緣劇烈咳嗽。
萊斯特一隻腿跪在沙發上,以一種他看不懂的眼光,自上而下俯視着他。
雲時澤不喜歡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踢開圈禁住自己的膝蓋,準備起身。
“要去哪?”
今晚格外沉默的萊斯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但是雲時澤聽不懂他在問什麼。
萊斯特知道他不懂,不準備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對話上,撈起人換了個方向按在沙發上,讓他的腰部能被靠枕牢牢托着,伸手解西裝扣子。
早在門口看到雲時澤的第一眼,萊斯特便發現他裡面的襯衫消失了。
真空,很好,省去他脫衣服的時間。
“萊斯特!”雲時澤第一次察覺,B級體質和S級體質,差距如此之大。
原來平日裡萊斯特不會對他用真力氣。
“乖。”
片刻的溫柔轉瞬即逝,萊斯特像發瘋一樣,根本不聽他說什麼話。雲時澤胸口猛烈起伏,喉嚨湧上血腥味,又不想被發現硬生生吞咽下去。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錯,如果萊斯特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夜不歸宿,他也不會給好臉色看。
平日裡這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痛……”雲時澤猛地喘了一口氣,卻感覺喉嚨裡的血腥味更濃,“萊斯特……你停下來,我好痛。”
隻是今天情況特殊。
藍色的眼睛晦澀如深海,但還是松開了對他的桎梏,卸力讓雲時澤跌倒在沙發靠背上,胸口一陣悶痛,血混着泡沫嗆了出來。
摟着細腰的手蓦地收緊,萊斯特将他翻過身來平躺着,眼裡滿是恐慌。
“沒事。”雲時澤知道這樣子不過是看着吓人。
主要還是因為抑制劑打多了,體内抑制劑藥效、并發症、反噬三種能量沖撞,讓他着實承受不住操弄。
平躺一會兒身體裡的痛感逐漸減弱,雲時澤拍拍萊斯特手讓他不要擔心,熬了一晚上的他,隻是想眨一下眼,可閉上眼便睡着了。
萊斯特握着雲時澤的手,盯了好一會兒,拉着骨節分明的手觸碰自己的額頭。
帶着解脫低着頭輕笑起來。
不知從哪裡飛濺的露珠,從碧藍的天空落到膝蓋上,又被人拂去。
汗濕的藍碎發,由亂糟糟的紅發抵着,在睡夢中不自覺靠近,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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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中暗淡到不起眼的星球上坐落着一片灰色的基地,基地外殼與周圍天體撞擊形成的石坑融為一體,十分隐蔽。
基地深處,套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頭研究面闆數據。他的面前是數不盡的培育倉,霧蒙蒙的東西圍繞在培育倉内,隻看得到培育倉底部散發紫色熒光的水晶。
刹那間他感受到了什麼,陡然直起身從桌面上擡起頭,望向首都星的方向。
思忖片刻,重新靠回白色羽毛搭建的椅子中,撥通腕機。
響了2聲另一邊的人就接通了。
“有什麼事情?”
“蘇烨暴露了。”男人手裡的微小探測儀器,在他的操控下不斷解體,最後分毫不差拼接回原本的模樣,“有人觸動了我在他識海裡留下的印記。”
“觸動你的印記的人不應該已經死了。”通話對面的人半信半疑。
白大褂與羽毛椅子融為一體,男人閉上眼感受:“沒死,看來議會裡藏着我們不了解的人。”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三級星球的新合約已經談成,議會裡的人沒用了全部處理掉。”
“全部?”即便知道男人心裡隻有大道沒有人命,通話裡的人依舊需要确認。
“與其給議會留證人,不如全部處理,你推一把,讓蘇烨和花德海上法庭,罪名确鑿死不足惜。”
“你不用管,我這邊有方法讓他們消失。”不喜歡男人命令的口吻,通話裡下一句話便挂斷了。
“急功近利。”男人搖頭,知道事情大概率會出現變故。
但對面的人,也在他的“全部”之中,他不介意有人自掘墳墓,讓他少沾點血液。
畢竟白色的羽毛沾上血污,就隻能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