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枵一從訓練艙裡出來,周遭就有不少人望了過來,畢竟作為新生能從資格賽中殺出重圍這種情況有些少見,旁人對事件的主角多少會産生些好奇心。
有人佯裝無意看了謝玄枵一眼,轉頭激動地跟朋友小聲談論:“我看了錄像,他對異能掌握的熟練度比練過一年的二年級生都強不少。”
旁邊的人應和:“天賦高是這樣的,我們這種凡夫俗子确實掌握自己親和的屬性都費勁,但這個學弟已經能借用雷系異能調動其它屬性異能了。”
“今年新生都是怪物嗎?我聽說隔壁指揮系也有個天才新生,一邊說着什麼今天自己不太舒服希望快點結束戰鬥,一邊一對三,把高年級指揮的隊伍殺了個片甲不留,從攻城到破城沒超過半小時。”
“怎麼感覺自己還沒成前浪就已經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指揮系的天才新生應該是該隐,謝玄枵聽到該隐已經結束了指揮系的篩選,默默地加快了腳步。
競技場門口,取得了資格的該隐正在門口等待。
該隐站在樹蔭裡,臉色比平常蒼白幾分。可能是已經知道對方又切下了一小塊本體,謝玄枵總感覺該隐臉上帶着蒼白的病氣。
謝玄枵考慮了片刻,還是直白地問出來了:“該隐,這雙眼睛的原材料來自你的本體?”
該隐沒想到眼睛的事情這麼快就發現了,看着謝玄枵黑色眼睛裡自己的倒影,準備好的借口忘得一幹二淨,坦白的話倒是被蠱惑了一樣脫口而出:“我本體防火,跟人體的适配度也很高,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我就是不想你有心理負擔,沒有其他意思,抱歉。”
該隐依舊面無表情,但謝玄枵感覺他臉色更白了。
從斷長河得知眼睛的原材料時,謝玄枵還陰暗地想過該隐是不是在眼睛裡做了什麼手腳,但看他垂着腦袋像一隻知道自己做了壞事的小狗,還是緩和了語氣:“抱歉,我也沒有其他意思,新眼睛很好用,隻是你其實可以找跟本體相同的原材料,沒必要真的把自己本切下來。”
謝玄枵生平頭一回這麼仔細斟酌語言,生怕害自己哪個詞用錯了刺激面前這個敏感的石妖。
“至少聯邦正規市場上沒有跟我本體相同的材料了。”該隐搖了搖頭,低聲提醒道,“我說過的,我很貴。”
謝玄枵看着故作乖巧的該隐,拍了拍該隐僵硬的肩膀打趣道:“好吧,這位很貴的朋友,冒昧問一下你渾身上下都來自哪裡?”
确定謝玄枵真的沒有介意眼睛事情後,該隐放松了下來:“我覺醒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台超級計算器了,研究所内部系統登記顯示我機身的材料大部分來自于一顆成分無法檢測的富能量隕石,隕石剩下的部分聯邦研究所都需要申請才能拿來做實驗,我當時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自己當報廢材料運出來。”
隕石不比周期性回歸的彗星,來源很難追溯。修真界的線索像捉不住彗星尾巴,剛冒出點苗頭,就遠遠的飛走了。
謝玄枵的失望難以避免地流露了幾分,很快就被一直觀察他神色的該隐發現了。
該隐:“怎麼了?”
謝玄枵隐去了斷長河的存在,言簡意赅:“我以前見過你。”
但凡該隐是個活人,他都要以為謝玄枵說這話是要别有用心的搭讪了,可惜該隐聽懂了謝玄枵的深意:“我會再去查一下。”
轉眼就上了快十天課,謝玄枵除了第一天被兩個助教淺淺的為難了一下,其餘時間都很順利。牧青和三人也艱難地拿下了九校聯考,路為軍天賦不如其他四人,但他在競技場拼了命刷分,甚至因此還升到二階,在最後一天拿下了參加聯考的資格。
能在一年級就取得九校聯考資格的學生少之又少,但今年的參賽情況卻打破了這個現象。不止第六軍校,其它軍校也冒出了好幾個有能力的新生,謝玄枵幾人這才逃離了被當作稀有動物讓老師圍觀的命運。
對這群九校聯考的新鮮血液,校方沒有因為異能等階而輕視,還特意挑了個周末派了老師給他們開小竈。
補課的地點選在一個室内訓練場,走在謝玄枵前面的路為軍興緻勃勃地暢談自己晉升的感覺,但看到鋼鐵穹頂下站着的銀發女人後,他瞬間竄到謝玄枵身後。
站在戰術沙盤前的人是武器操縱課的老師林硯,路為軍作為全年級最好的防禦手沒少被林硯請上台當沙包,縱使演示過程中林硯會注意收力,但直面林硯的路為軍還是本能地一看她就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