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謝玄枵賭對了,這對人盡皆知的死對頭居然暗度陳倉達成了合作協議,想要合力圍剿其餘有資格的選手。若非謝玄枵也是不走尋常路的性子,這兩人突發奇想的合作必定會讓自己吃上苦頭。
心念一轉,謝玄枵腦中已有了想法,行走間刻意落後了米達爾半步,從樹上撚下了幾片葉子扔在地上。
米達爾并不知道自己和蘇銘的地下合作已經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依舊沒心沒肺地走在前面,還時不時催促身後的“蘇銘”加快腳步。
三分鐘後,兩人到達了謝玄枵剛才所在的那棟樓大門前。
“剛才那小子的箭就是從那棟樓的方向過來的,不知道人還在不在。”米達爾有些狐疑地看向高樓牆壁上盤桓的爬山虎,“喂,這個本之前出現過爬山虎嗎?”
這棟樓的牆壁之前比謝玄枵的臉還幹淨,更别說有什麼爬山虎了,這些不過是他先前暗示尤桉去設下的陷阱。
謝玄枵含糊其辭:“霭霧山城綠化做的不錯,來的路上我看到過不少爬山虎。”
米達爾也就随口一問,轉身推開玻璃門,就在他前腳剛踏入室内的瞬間,原本伏在牆上的爬山虎活了過來,如靈活的毒蛇般向米達爾的背後紮了過去。
感受到一股勁風從身後襲來,電光火石間,米達爾腰間的挎包滑出一把劍柄,他接住後迅速驅動異能,劍芒即刻暴漲,生生接下了爬山虎的偷襲。
“有埋伏!”雙腿被爬山虎纏上的米達爾沖門口的謝玄枵咆哮道,“蘇銘,你快把這些該死爬山虎砍下來!”
“蘇銘”擡手招出刀刃,卻在米達爾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避開了爬山虎的根莖正中他的肩胛骨。
“你!”米達爾伸手擦掉濺到臉上的血,看到“蘇銘”反手又壓制住了偷襲的“謝玄枵”後,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不怒反笑道,“好啊,你倒是慣會過河拆橋。”
這點小傷對米達爾來說不算什麼,但足以讓他對蘇銘那本就不多的信任崩塌。
謝玄枵不知道他腦補了一場什麼大戲,看到米達爾周身燃起騰騰烈焰,他見好就收,佯裝跟尤桉纏鬥,順勢離開了大樓。等到米達爾脫困,濃霧中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謝玄枵和尤桉沒有歇着,趕場子似的來到了他們樹人倒下的地方,感知中蘇銘正在附近店鋪裡巡視。
尤桉見謝玄枵幻化成米達爾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米達爾腦子确實不靈光,但蘇銘跟他不一樣,設計那麼粗糙的埋伏蘇銘不一定會上當。”
謝玄枵分給尤桉一個眼神:“誰說要設埋伏了?炒冷飯多老套啊,這次咱們換個玩法。”
尤桉:“?”
誰跟你咱們了?
不管尤桉心裡怎麼想,他還是被拉上了賊船,花了半分鐘聆聽謝玄枵的計劃。
再次确認自己要做的事情後,尤桉無奈道:“要不你還是把我淘汰了吧……”
謝玄枵畫餅:“現在被淘汰了你連老三都做不了,我的計劃成了你至少前二。”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三這個詞刺激狠了,尤桉像是沒說過剛才洩氣的話一樣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我行我能我可以,咱們走吧!”
……
樹人的殘骸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蘇銘看着焦黑枯槁的斷口,試圖從殘存的痕迹中複盤出之前的對戰,卻聽見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順着風從遠處傳來。
火光閃起,他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毫不猶豫地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飛奔而去。
中心廣場上,米達爾正和謝玄枵纏鬥在一起。謝玄枵張弓拉箭,漫天箭雨飛瀉而下,直逼米達爾。
這種程度的攻擊換成全盛狀态的米達爾定然能夠應付,然而蘇銘面前的米達爾卻因肩頭受傷躲閃不及。
蘇銘來不及多想,飛出幾截斷刃截住了謝玄枵的箭矢。
他嘴上還不忘嘲諷道:“辛頓少爺還挺嬌氣,打個木頭人就沒力氣了。”
米達爾回頭吼道:“還杵那兒幹嘛?趕緊滾過來幫忙!”
謝玄枵抓住他回頭的時機,一腳把米達爾踹進了濃霧裡:“沒想到兩位學長私下關系還不錯?”
蘇銘沒管米達爾的死活,手握長劍欺身而上:“我跟紅毛狒狒倒也攀不上關系,不過都有一個更想對付的目标罷了。”
謝玄枵放箭幹擾來拉來距離:“沒想到我還挺受學長們歡迎。”
纏鬥一陣,因為蘇銘留有餘力,兩人居然勢均力敵,正僵持不下。
蘇銘再次揮劍,看到謝玄枵身後迷霧中的人影,自信地笑起來:“要結束了。”
謝玄枵同樣露出了微笑:“是啊,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