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擺在上面的白玉瓷瓶和小食,都散發光輝。
恍如仙境,逍遙仙境。
作為東道主,陸之風很自覺,接過仆從的任務,服侍宋珩在圓桌旁坐好。
一切準備就緒,屏退下人,陸之風白皙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白玉瓶。瓶身微熱,很顯然已經溫好了,“陛下,能否飲一杯?”
宋珩不覺得自己不可以,以前自己公司剛起步,自己可以是白紅都來,千杯不醉的。宋珩無語擡頭,斜睨對面一眼,飽含鄙視。
呲
自從今日觐見小皇帝後,目光時刻都想落在宋珩身上,這一抹對自己的鄙夷,毫無疑問,被陸之風捕捉到了。
手上動作不停,清香四溢的酒,倒入青玉雕琢的酒杯之中。杯身不過三寸高,通體晶瑩剔透,酒入杯中,在清泠月光下,杯中酒與月中晖交相輝映,構成一幅流動畫卷。
意境美得醉人。
被懷疑酒量了,宋珩一直,盯着修長玉手端着的酒杯,杯一倒滿,宋珩就伸手,想要一把奪過,奈何執杯人反應稍慢,尚在氣頭上的宋珩,不顧其他,搶不動杯子,那就,将就着陸之拿着的酒杯,一飲而盡,勢必要找回場子。
那哪兒成想,事與願違。酒一下肚,宋珩就覺得暈乎乎的,糟糕,打臉了,忘了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原主可沒喝過酒。
當然,醉了的人思維很跳躍的,丢臉這種事,也就一瞬就忘了。現在宋珩想的是,自己好像被原主影響,變得脾氣有點暴躁了。
然後,剛才好像碰到了,一點溫熱的東西,與略涼的杯壁,不同的東西。
被燙到的人不止一個,另一個,手現在還維持着,剛剛被宋珩搶奪的姿勢,毫無反應。
心跳卻快了半拍,未待陸之風多想。
就看到對面人臉上泛起紅暈,暈乎乎掙紮着想要起身。連忙放下酒杯,去将差點摔倒的人扶起。
“看,我能走直線,我……”不知道下一步該買哪一隻腳的宋珩,腦子頓了一下,“……沒醉。”
不知小皇帝為何這樣說,陸之風就是覺得,帶點幼稚又倔強的宋珩,非常可愛。
又不自覺微笑,從小被要求謹言慎行,一絲不苟的陸之風,今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多次了。
“是,是的,陛下沒有醉。”陸之風笑着附和宋珩。
即便是醉了,宋珩仍感受到了,身邊人的嘲笑,“我……啊不,朕,真的……沒醉。”
每一次宋珩說沒醉,陸之風都應下,說,“是,是的,陛下沒醉。”
鹦鹉學舌般,往來幾個回合,宋珩真的敗下陣來。
“朕……真的,”宋珩瞪了一眼,脾氣非常之好的陸之風,咬牙切齒地說,“真的醉了。”
“朕要休息。”
“夜深了,陛下今晚在哪裡休息?”
“擺……擺駕,朕要回寝宮歇息。”宋珩抓住關鍵詞休息,“來人,來人啊,小……小德子,送……送朕回……”
“陛下,夜深了,皇宮路遠。”陸之風突然湊到宋珩耳邊,開口。
“那……朕,朕……就在這裡休息。”
醉暈了的人,很容易,就落入敵人的圈套中。
“好的,陛下,那就由臣來送您去歇息。”
生在書香門第,學究天人,陸之風骨子裡,卻帶了點俠士風範,練了幾年武學。
這竹園便是場地之一。
扶着的人歪歪扭扭,半天走不了一點。夏天燥熱,在做了通風調溫處理的府中,夜半微風吹過,仍帶着些許寒意。
想到白天人虛弱模樣,恐再生風寒。
陸之風不再磨叽,猛地将人打橫抱起,往自己院中走去。
距離不遠,路卻悠長,到達房中,已經不早。長距離抱着人,還是比自己高的男人,陸之風卻不顯疲态,懷中人太輕了,太瘦了。
瘦到膈手。
一路颠簸,宋珩半分未覺,已然入睡。
宋珩突然到訪,一時沒辦法收拾出屋子,陸之風隻得将人,放在自己房中的床上。給人脫掉外衣,掖好被角。
陸之風叫下人備好熱水,同時,把今日早朝,未曾批改完的卷軸,拿到房中檀木書桌上。
節約時間,很快,陸之風就洗漱完畢。
褪去月白錦袍,再次出現在房中的陸之風,烏黑長發微濕,披在肩頭。發梢及腰,隻身穿棉白内搭,姿态随意,夜晚的陸之風,少了幾分闆肅,多了幾分恣意。
衣袍微敞,雪白肌膚還有水珠滑落。燭光搖曳,透過水汽,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更顯迷人。
美人美己,還是要幹活的。
包攬之前暴戾皇帝,現在是懶人宋珩工作的陸之風,隻能伏案批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