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處傳來拉扯感,陸之風停下腳步,微微低頭。
“把朕放下來,馬上就到馬車上了,朕活動一下。”宋珩見人看向自己了,立刻開口。
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陸之風愣怔了片刻,才輕輕将懷中人放下。
懷中一空,不習慣了。
宋珩剛接觸到地面,就像嘗試着走一下,像腦幹缺失一樣,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走得歪歪扭扭。
“诶。”一個不協調,宋珩猛地往前傾倒而去。
與陸之風又抱了個滿懷。
“微臣扶着陛下吧。”
“好。”
*
天已經大亮,馬車周圍倒下一片随從。他們身上沒有傷口,呈一簇簇,大部分四處平躺着,少部分黑衣沾上腳印,或者多了幾道傷口。
宋珩:“蘇小姐麻煩看看他們怎麼了?”
蘇可可診斷了一下他們的脈,再用兩指撐開他們的眼皮,“他們應當是中藥。”
宋珩:“嚴重嗎?”
蘇可可:“迷藥攝入過量,再過幾個小時,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陸之風若有所思,或許小時候那件事,也不全是壞處。
“幸好咱們特殊體質,不然也被撂倒了。”陳烨然感歎。
宋珩:“賀将軍處理一下這裡,勞煩蘇小姐幫陸大人,檢查一下傷口。”
“這是藥,這些時日每日換三次。傷口不要沾水。”蘇可可叮囑完,抽出紗布打算幫陸之風包紮一下。
“我自己來吧。外面還有傷員,勞煩蘇小姐去看看吧。”陸之風出聲,接過紗布。
繞一圈滑三圈。
“給朕。朕幫你包紮。”這笨拙樣,宋珩受不了了。
陸之風眉眼彎彎,“好。有勞陛下了。”
宋珩細緻地給人纏繞,手臂處的傷口,也就深深一道痕,可是手掌處的傷口,即便上了藥,深處可見的白骨,以及兩處因為太久沒有得到處理,被雨霧浸泡的漲發泛白。
令宋珩心口,被狠狠揪起,絲絲泛酸。
“怎麼用手去接?”
“怕傷的是陛下您。”陸之風盯着宋珩說完這句話,視線下移,看着手掌處的大蝴蝶結,覺得奇怪的同時開口,“陛下幫臣包紮,臣很榮幸。”
“不怕以後執不了刀?不是向往自由嗎?”
“蘇小姐不是說了沒事。有事也是臣的選擇。”陸之風回答前半句,略帶驚訝擡起頭看向宋珩,“陛下怎知?”
“那日竹亭柱上,對聯模糊了也隐約能辨析一二。”
陸之風略帶羞意,“兒時不懂事之作。”
“許是心聲。”宋珩眼神直視陸之風。
“或許……”陸之風轉過頭,避開宋珩直視的目光。
“陛下提前通知了賀将軍。為何?是他們已經有動作了?”陸之風語氣肯定,想到昨晚逃亡,又多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欣慰。
“正是。”宋珩不避諱,這次回去就是一網打盡的,“那幾個老東西元氣修養好了,從暗地裡搞事情,擺上明面上來了。”
“那都城危已。”
“無妨,這次回去給他們一鍋端了。都是老頭子留下的禍患。”
*
“賀将軍,人數可否全部到齊。”
“回禀陛下,已經全部到齊。”
“那些老東西早已埋伏好了。想來疫症期間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陛下所言極是,都城那幾個已經攜貴妃之子,把持朝政。”
“理由呢?”
賀元明抿了抿嘴,沉思片刻才開口,“陛下久久不上朝,他們傳您瘋症去世。”
宋珩聽完倒沒有什麼感覺,轉移了話題“邊境處,處理好了沒?那幾個老東西不僅給朕貪污,還與外敵結黨營私。”
“當時山寨查出消息時,已經将他們的通信渠道攔截了,現在這條線由我們牽着。邊境留了人,并且給了敵方,我等仍在邊境的假消息,一時半會兒他們不回來犯。”
“好,那這邊就快點解決。以防萬一。”
“遵命。”賀元明離開馬車内,出去準備。
夜間。
兵臨城下,城門緊閉,周遭一片沉沉死氣。看守城門的士兵,明顯增加了不少。
大軍勢如破竹,敵軍節節敗退。
很快就到了金銮殿上。
“陛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