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燈光照耀在瓷白的瓷磚上,刺眼的白讓花逸辰緩了好一會兒,才徹底适應。
房間像是個實驗室,或許就是一個實驗室。
“該死的家夥。”花逸辰找到了奇怪氣味的來源,就在他目之所及的對面,徹底看清是什麼東西,花逸辰忍不住暴了粗口。
不同于關住花逸辰這邊的空曠,對面一半的空間就顯得擁擠多了,也讓花逸辰意識到他被帶到了一個實驗室裡。
能将汗毛冷戰栗的溫度,或許還是個低下的、不為人知的實驗室。
更别提氣味的源泉,那一個個類似膠囊的玻璃實驗艙裡面,裝着的是一個個人。
“死了……沒有音訊……當他是孤兒……”
腦海裡葉疏白說過的話,一一在眼前浮現。
正當花逸辰感覺自己要觸碰到真相之時。
“滴——”
刷卡聲響起,原本嚴絲合縫的門,被人打開。
來人皮膚慘白,不是病弱所緻,亦非天生,而是一種常年與化學藥劑打交道,浸泡而成的皮膚顔色。再細看,來人皮膚薄得令人心驚,青紫血管透過皮膚清晰可見。眼窩深陷戴着平底厚的圓框眼鏡,眼睑下的方的烏青更是不容忽視。
那爬滿疲憊的雙眼,自進門後就專注地看向花逸辰,目光銳利如針,泛着如同實驗成功的幽光。瘦得隻剩下一層皮,貼合在骨骼上的手裡,拿着一個帶着尖頭的東西。
和來人的目光一樣泛着幽光。
花逸辰意識到來者不善。
來人腳步很輕,走得也很慢,他每踏出一步,花逸辰心髒都像是受到了沉重撞擊。
一下又一下,一種淩遲的折磨。
花逸辰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早已經慌得不行了。
“也沒人告訴我這是恐怖頻道啊!”
“不會有事的宿主。這就是個都市小甜文,最多就涉及一下綁架,不會有其他危險的。”系統像是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一個勁地安慰花逸辰。
身臨其境的花逸辰,早已經沒有心思再打理系統了。
來人已經到了花逸辰面前,近距離的情況下,縱橫交錯清晰可見的血管,密布在面前人的近乎透明的皮膚下,早已經幹燥皲裂的嘴唇,咧的大大的,帶着怪異的笑聲,俯身到花逸辰面前詢問。
“小白鼠,你想慢慢地來,還是一下子給你打進去了?”
手指長的針筒裡裝了,不知道有何種作用的透明液體。
花逸辰充耳不聞,做着無聲的反抗,隻是視線瞥向了帶了點熒光的指尖處。
“不回答是嗎?”見花逸辰不回答,來人也不氣惱,聲音夾雜着點病态意味,“那我來幫你做選擇,怎麼樣?”
花逸辰繼續淡定看向來人,不回答。眼前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藝術中,貿然打擾花逸辰不敢想象,會從本就猙獰的面孔上,看到什麼樣更令人作嘔的表情。
甚至行為。
“小老鼠,真淡定呢!那就慢慢注/射給你吧,真希望能看到你這張臉上,從淡定到痛苦的表情。”
說着,如同幾千米高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般,帶着徹骨寒意的手,悄然間抓住了花逸辰的手。
觸碰瞬間,仿佛手要被凍住。
僵硬地被抓着。
不知道是眼前人真的帶着寒氣,還是花逸辰的心理作用。
花逸辰原本還堅信,葉疏白他們能找到并拯救他的心,瞬間擊潰、搖擺,面臨崩塌。
明明是耀眼明亮的地方,花逸辰視線卻開始模糊,被抓住的手更是痙攣一樣,僵直麻木仿佛毫無知覺。
他,失去了感知。
“現在知道害怕了,對,就是這種表情,我很喜歡。”
來人的聲音,像是纏繞在花逸辰身上的毒蛇,吐向他的毒液。帶着一種令人脊背發涼的、近乎冰冷的感覺,讓花逸辰感到不安,仿佛死亡悄然降臨的低語。
惡魔。
這種氛圍下,花逸辰意識渙散,理智逐漸消失,見到洪水猛獸般,拼命縮小自己,降低存在感。
卻,都,沒有用。
花逸辰感覺他深陷沼澤地中央,四周遼闊無際,卻隻徒留他一人。
孤立、無助。
深陷在窒息的空間裡。
手持針筒的眼前人,在變小,針筒前端的針卻無限放大,變多。
詭異的笑聲,更是花逸辰崩潰神經的最後一個重擊。
“對,表情再猙獰一點,最好哭着向我求饒吧!”眼前人指了指不遠處的玻璃膠囊,“最好和他們……”
“……一樣。”
最後兩字還沒有說出口,就直挺挺倒了下去,手上的針筒滴溜溜掉到地上,針頭與針筒分離,再無法發揮作用。花逸辰昏迷過去的最後畫面就是這個。
還有一個一直堅信的人。
葉疏白最先關注的就是花逸辰,見他閉上了眼,身體下滑,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連忙上前将人抱住,立馬叫醫生過來檢查。
“醫生快來,幫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受傷。”
這間地下實驗室裡面的内容太過震撼,都害怕花逸辰會出什麼事情。
随行的醫生生怕花逸辰出意外,連忙上前檢查。
“身上沒有傷痕和針孔。”醫生發現花逸辰沒有被注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心下松了一口氣。
葉疏白吊着的心也放松了一點,卻在幾次呼喚中,沒有将人叫醒之時。
又提了起來。